“我没你那股冲劲儿,要是有人愿意养我,我立即躺平嗷嗷待哺。”苏贝贝在一旁托腮,开始做白日美梦。
不料刚刚开做就被南蔷戳穿了:“嗷嗷待哺哪有你想的那么轻松,这个社会对女生要求的太多了,他们恨不得你既是女强人又是贤妻良母,做不好被嫌弃,做太好还要被白眼。”
童话公主梦的结局如果不是被爱被认可,而是对另一个人的无限等待和讨好怎么办。
南蔷的笔尖轻点卷面:“咱们女生还是活得清醒点吧,这个世界上真心愿意哺育你的大概只有你爹你妈,和还没放弃还在挣扎的你自己了。”
苏贝贝侧头:“所以你才认亲爹,多一个人哺育?”
“不是我的我不要,但该是我的,一分也不能少,不寒碜。”南蔷说得斩钉截铁。
“不过南南,你跟那谁走近了之后,真的又平白多了好多是非啊。”苏贝贝压低声音,“本来你就是大美女,容易遭人恨的那种,现在又多了一条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理由。”
“这种流言蜚语我听得多了。”
上课铃已经响了,周遭看热闹的人也散了,刚刚的空穴来风和无端猜测就像一场闹剧。
风停,树梢却还在颤动。
这张卷子的错题已经分析完,南蔷在纸上总结着知识点,淡淡道:“美貌从来都只是锦上添花,才华和思想才是一个人的内核吧。我现在首先要让自己成为锦,外在才不会变成虚浮的镜中花和水中月。”
“那江槐序对你来说算什么。”苏贝贝冷不丁一问。
南蔷的笔尖顿了顿。
他算什么。
算是她刻薄世界里的一个例外吗。
反应过来,才发现他是她不敢深思也不想深思,却悄悄扎根的秘密。
荆棘丛生,现实多不堪。
多想借他的眼睛去看月亮,也看一次圆满。
……
南蔷苦笑了下,低头想了半天,幽幽开口:“他算,我织锦的针?”
不愧是她的南南,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摇摆了一秒,最终果然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苏贝贝默默替某人默哀:说白了,还是把人家当工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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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完,老郝站在讲台。
班里忽然一阵骚动,随之又安静了。
南蔷低头盯着卷子,听到老郝在讲台敲着三角尺,对着门口惊讶地问了一句。
“你来干嘛?”
她一抬眼,看到江槐序在门口,单手扶着门框,胸口起伏,大概是刚跑上来,气息还有些不稳。
他的目光遥遥越过人群,正正落在她身上。
在所有人的聚光灯般的注目礼中,江槐序拽了下校服领口,平稳了呼吸,说了句——
“处分通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