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着,自然?也问出来了。
祁歇却低低一笑,声音里不知是对谁的嘲弄:
“人?是很贪心的动物,我也不例外啊……皇姐。”
盛婳唇角动了动,但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你?既然?会为?了我回来,为?什么就不肯多陪我一会呢?”
祁歇眼睫微垂,好似是真?的想不通这件事情一样:
“你?愿意把寿数转给崔树旌,却不愿意同?我成婚,与我共享寿命……为?什么独独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只是想求你?像垂怜他一样,也可怜可怜我,不可以吗?”
这些话像是在他心里积压已?久,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卑微的哀求和浓烈的妒意,一朝说出口,他的面?上没有宣泄的快感,只有浓如松烟一般化?不开的苦郁。
盛婳听着他的话,在他说到某个节点时?,面?上已?经有些僵硬了:
“你?……你?怎么知道……”
“你?新?婚那夜,我就在门口,听到了你?与祂对话。”祁歇淡淡道。
盛婳哑口无言。这个“衪”是谁不言而喻。
她回想起成婚当天,自己确实察觉到了一点动静,但出了门却没有发现人?影。
原来他那时?候就在门口,听到了一切。
怪不得……怪不得他当时?会突然?发疯闯进新?房。
而且很明显,他现在已?经不只是能听到她和系统对话那么简单了,他甚至想起了那些被系统抹灭的记忆。
“你?到底想起了多少?”半晌,盛婳艰难开口。
“所有。”他低下眉眼,神?色沉静: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的记忆,我都记得。我相信皇姐也一样吧。”
盛婳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祁歇接着开口,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你?走?的那夜,我对衪的相关记忆都消失了。只记得你?与我告别,不知用什么方法转移了我身上的‘戮心’,我醒来之后,就见到了……你?没有声息的‘尸体’。”
他自嘲般勾了勾唇:
“我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你?,五年来活在无尽的悔恨当中,没有一刻不想回到过去阻止你?。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就不会让‘戮心’催发你?身上原本的箭毒,你?就不会死。所以哪怕用我的命去换你?回来,我也甘愿。”
“直到……你?和他一起来到宫中,我起了疑心,追随你?们的脚步而去。”
盛婳背脊一僵,她似乎知道是什么时?机催发他被尘封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