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婳回想了一下,道:“如果放到现在,最多只需要两日的路程,就能从上京到达北疆,中途还能休息几个时?辰……”
祁歇手臂一紧,把盛婳的话都勒在了喉咙里。
她瞪着眼睛,反应过来后便是哭笑不得:
“不是吧……我都说了不喜欢他,你?怎么连这个醋都吃啊?”
祁歇闷声道:“我就是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和他有关的一切。”
“好好好。”盛婳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我不提,不提行了吧?”
她看了一眼外面?熹微的天光,忽然?,有一粒洁白的雪点从未关紧的窗缝间飘了进来,如同?一只误入这方天地的小精灵。它的出现已?经可以料见室外银装素裹的世界。
盛婳有些出神?地呢喃道:“……下雪了啊。今年的初雪来得真?是快呢。”
“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有与你?一同?看雪了。”
祁歇默了默,他记得很清楚:“你?还在时?的最后一场初雪,是进宫劝人?走?。”
那次是她过来逮回崔树旌,却没有进殿见他。盛婳意识到他这是要翻旧账了,连忙无奈地打?断道:
“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提他了。”
祁歇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让盛婳头皮发麻的同?时?,还带起了一分细微的心虚: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她很老实地认怂,不过也很乐意哄着他:
“我现在最爱的是你?,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冷落你?了。”
祁歇这才放过她,起身便要下床。
盛婳愕然?:“去哪?”
“带你?看雪。”
……
始料不及的初雪一夜之间令天地都裹上了一层银白,层层叠叠,纷纷扬扬,似烟非烟,似雾非雾,冬梅屹立风中,满地粉英乱屑。
盛婳伸手接过一片轻飘飘的雪花,合拢五指,看着它消融在掌心里。
他们正在观星台上,举目望去,能将这座白雪皑皑的宫城尽揽眼底,黄瓦盖顶、交错斗拱皆覆清白,寒冽冬风拂过,颇有一丝高处不胜寒的意境。
“真?好看。”盛婳眯着眼,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凝出一道白雾。
祁歇站在她身边,眸光沉沉,难得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把她的衣领拢紧了些。
盛婳忽然?出声道:“阿歇,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
“每年来这里,替我看一场初雪。”
“好。”他哑声道。
盛婳转过头,认真?地说:“初雪是很吉利的东西,你?每年来看,或许时?间就会变得很快,我们也很快就能见面?。”
祁歇知道这是她给自己的一个盼头,于是牵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