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我们都感激蒋大小姐的恩情。”
蒋银蟾提着他,折回打晕他的地方,转身便走。韦宣礼望着她蹁跹的影,直到再也望不见,方才在两名昏迷的随从腰间用力一踢。
两人悠悠醒来,惊疑不定,道:“公子,是谁下的手?”
韦宣礼沉着脸,道:“你们还有脸来问我!废物,去告诉刁捕头他们,先不管那名刺客了,撤罢。”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改变主意,也不敢问,一人去传话,一人随他回城。
原晞靠着树闭目养神,蔺琼琼仰头看了会儿月亮,只觉这一弯眉月格外秀丽,低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揉捏着,犹豫着,叫了声原公子。没有回应,转头看时,人已不见了,这狡猾的小白脸!气得蔺琼琼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在他坐过的地方。
蒋银蟾跟着一闪一闪的蛊虫,拨开荆棘,走了一段路,见蛊虫落在一块大岩石上。她走过去,一条手臂从旁伸过,揽住了她的腰。她挥出去的拳头顿在半空,紧绷的身子一软,瞪着他,嗔道:“捉狭鬼,吓我一跳!”
原晞笑道:“我不是说明晚未归再来寻我么?你怎么来得恁般早?”
蒋银蟾没听见似的,道:“你中了别人的圈套。”
原晞道:“我知道,但我不确定是谁做下的圈套,所以来探一探。等那些要杀我的人回去,我便知道了。”
蒋银蟾道:“不用等了,他们是韦家派来的人。我认识你未来的小舅子韦宣礼,刚才看见他,给他吃了一颗花絮晚,他已经答应放了你的手下,不再追杀你。”
原晞愣了愣,道:“什么小舅子,你又没有弟弟,我哪来的小舅子?”
蒋银蟾笑道:“我有弟弟,也不是你的小舅子。”
原晞道:“怎么不是呢?我们将来要成亲的。”
蒋银蟾道:“谁答应你了?”
原晞道:“你不答应也无妨,反正你要嫁人,就只能嫁给我。”
蒋银蟾道:“为什么?”
原晞亲在她耳畔,道:“因为你嫁给别人,就要做寡妇。”
蒋银蟾咯咯笑了,道:“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
两人咬耳朵的工夫,那些举着火把的人都撤走了,原晞道:“你跟韦宣礼说了些什么?”
蒋银蟾复述一遍,语气甚是得意,道:“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下毒手,善了怎么可能?我不过就是哄哄他,他信也好,不信也罢,拿到解药之前都要老老实实的。你回妙香后,随你怎么收拾韦家,不干我的事。”
原晞想她这番举措,有勇有谋,换做自己也不能做得更好,不禁刮目相看,又想她明明不愿我回去,还是为我回去路上的安危做打算,这份体贴叫我如何消受?痴痴地睇住她,心中甜苦酸热,真个五味杂陈。
蒋银蟾道:“你看我做什么?”
原晞道:“你真聪明,像阿茸仙女。”
“阿茸仙女是谁?”
“是妙香的一位姑娘,美丽聪慧,做了许多造福苍生的事,死后就成了仙女。”
两人找到一个山洞,生起火来取暖,洞口有一株柿子树,结得满树果实。蒋银蟾吃了两个柿子,倚着原晞昏昏欲睡。原晞想说埋伏自己的人中有个高手,像是北辰教的人,看她一眼,把话咽了下去。
木柴烧得必剥必剥响,原晞望着火焰沉思,韦家这一闹,自己再流连,会给蒋银蟾带来更多的麻烦,得尽快走。韦家虽然只是帮凶,但蒋银蟾得罪了韦宣礼,难保日后不遭报复,对韦家决不能手软。
韦宣礼回到住处,果然觉得身子软绵绵,轻飘飘,躺在床上起不来,吓坏了一众随从。韦宣礼倒是镇定,一边命人带着一万两银子,三百匹绸缎,送张虔回绛霄镇,一边派人去请文氏的人来解毒。
来人是文王妃的亲信,也是使毒的行家,皱着眉头,半日道:“韦公子,我只能减轻你体内的毒性,要彻底清除,恐怕做不到。”
韦宣礼忍住了没骂他,道:“罢了,我先稳住原晞那边,等拿到解药,你们再动手。”
这日一早,蒋银蟾走进曲岩秀的院子,僮仆说他不在,去副教主处请安了。蒋银蟾就坐在厅上等,风入松窗,翻动案上的一本书,夹在书里的一片红叶飘出来,落在地上。蒋银蟾捡起来,看上面写着一句诗,是自己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