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酒醒,雁空山仍是那个雁空山,浑身上下寻不到一丝破绽,酷炫依旧,叶琛便也只当自己喝醉听错了,没有再问起过。
没多久雁空山说自己厌倦了城市,也为了给雁晚秋更好的成长环境,决定搬到青梅屿上住。
青梅屿气候宜人,民风淳朴,叶琛记得雁新雨很喜欢那里,以前还说过老了要去岛上养老。
三年间,叶琛不时会去岛上探望雁空山与雁晚秋。雁空山虽然依旧受女人欢迎,但似乎真的铁了心不再谈情说爱,一门心思只想好好带大雁晚秋,顺便经营一下自己的二手书店。
叶琛对此没什么想法,虽说许姨总是要他劝雁空山早些成家,可他自己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结婚,又哪里有资格去劝别人?
雁空山搬去青梅屿的第三年,夏天的时候,叶琛公司接着一单大生意,脚不点地忙活几个月,到闲下来时,都快十月。趁着长假,他便想正好去青梅屿望一望老友。
打电话予雁空山,前头一切如常,说得好好的,到要挂了,对面突然给他来了个王炸。
“我恋爱了,对象刚上大学,是个男孩子。”还是那样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叶琛狐疑地拿开手机看了看屏幕,差点以为这是通莫名其妙的诈骗电话,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他拨过去的,错不了,是雁空山。
“你终于谈恋爱了?还是和男的?”这简直比当年雁空山谈姐弟恋都让他震惊。
他以为对方就算要重新恋爱,也是找一个明艳动人,年纪比他大一些的长发美女,结果……直接就变男的了?
这与他之前的取向也差太多了吧。
“我以为就算我变弯你都不会变弯的……”叶琛感慨。
雁空山笑起来,只是提起对方,言语都变得温柔。
“不是我不坚定,是他太厉害。”
叶琛越发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间扳手能把雁空山都掰弯了,问:“怎么厉害的,你能不能给我形容一下对方?”
雁空山想了想,道:“白净,漂亮,性格乖巧,在他身边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觉得难熬。两个人的时候,不想做别的,只想亲他……”
这狗粮喂得有水平。
叶琛都要后悔多此一问了,是什么样的人到时见了不就知道了,何苦这会儿自找虐受?
正心里犯嘀咕,又听雁空山道:“我把姐姐送我的手表给他了。”
叶琛闻言一怔,有些吃惊:“你把那块表都给他了?”
那块表他是知道的,雁空山考上大学那年雁新雨斥巨资买下的,在名表界虽然只能算入门款,但也是那时的雁新雨所能负担的极限了。
雁新雨去世后他就没见雁空山戴过,原以为这表是再没机会见人了,不想雁空山不仅将它又拿了出来,还送了人。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本来还存几分疑虑,在得知雁空山把珍惜的腕表也送出去的时候,便都消散一空了。
如果不是非常非常钟意一个人,对方是不会动那块表的。
“应该就是他了。”雁空山没头没脑突然说了一句。
叶琛没有问什么应该就是他了,因为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雁空山的意思——此生,应该就是他了。
“才几个月?”
“够了。”
那之后三年,雁空山与恋人关系稳定,甜蜜如初。叶琛每隔一两个月便会去岛上寻雁空山叙旧,如恰巧碰上周末,总会顺道带雁空山的小男朋友一程,将他送到学校。
三年了,叶琛也逐渐明白为何当年雁空山酒后要问他自己粘不粘人的问题。一旦陷入到恋爱中,他似乎就会沦为亲热狂魔,动不动就要亲亲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