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没烧完的鲸油运到遗迹上空:“虽然我不会咒术,但单纯点火没问题。”
赤火炮一发轰开冰晶,爆炸的鲸油落下燃烧的雨。
“如何?藏头露尾的东西,现在还不站到人前来?”露琪亚站在漫天火雨中继续火上浇油,“还是说,你根本不敢站到我面前呢?”
“死神!”声音愤恨不已。
随着它情绪的波动,化石般的房屋遗址竟如生物般蠕动起伏。从高空往下看去,仿佛一圈圈缓缓自转的漩涡,令人目眩。
露琪亚只盯了一眼,就快被恶心到想吐。可即使挪开了视线,那种可怕地吸入感依然挥之不去。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拉进了其中一间房子——
不,她就是一间房子。
两侧都是房子,两头都是房子,房子跟房子摩擦着胳膊,房子跟房子头挤着脚脚挨着头。
她不是房子。
她是颗丢进榨汁机的橙子,强大的压力把橙汁挤出皮肉,挤到天上。
她把皮肉丢在榨汁机里。
它是房子。
等到露琪亚彻底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早不在高专底下的神秘遗址里。
偌大的本州岛正在自己脚下醒来。
她向太阳的方向看去,东方的北海道沐浴着金色的阳光。她回头向西看去,四国与九州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
她应该是站在了一个极高之处,可以轻松地俯瞰日本全境。
换句话说,她现在身处的地方,是整个日本的外侧。
黑衣的死神伸出手,无论是“里”还是“外”,这个被天元结界保护的国家都向她表示出强烈的拒绝。
“所以,我这是被流放了?”
而在死神暂时看不到的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内,接到有人入侵消息的夜蛾正道一把推开了忌库的大门。
如果露琪亚现在还有幸待在现场,就会发现夜蛾正道打开的门和自己并不是同一扇。
事实上,高专内部至少有一千扇门可以通向保存高危咒物的忌库。但具体是哪一扇,只有当天决定的天元本人知道。
忌库里书架倾倒,黑胡桃木地板左一块焦右一块黑,像个可怜的斑秃患者,封印高危咒物的符咒仿佛直面过龙卷风暴,缠成一坨猫都不敢擅动的线球。
一室狼藉中,躺着一个裹在一团黑斗篷中的娇小的身影。
夜蛾正道捏着手里新鲜热乎的调档许可,一时不知道要如何跟自己的两个爱徒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写作“咒胎九相图”,但实际上是咒物。形态上是咒灵向人类演化的九个阶段,能力参考的是九相图中对应的形态。
“九相”具体有多种写法,这里则其一种。“烧相”能力纯属私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