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您逗着玩呢!我妈捡了个小孩子。”我赶紧解释说。
“啊?!哪儿捡的?”吴扒皮一脸震惊的问。
“就是镇子口的石碑下。”我指着外面说道。“您快给我们拿奶瓶喝奶粉吧!一会儿小妹妹该饿了。”小宝儿催促着。
吴扒皮愣了一会儿,然后从货架上拿下来一袋大花牛的奶粉,我们小时候喝这个,是红星牌子的,五块钱一袋。他把奶粉递给我们,“我这儿有奶粉卖,没有奶瓶。你们得去镇子的国营百货店去看看。”我们俩付完奶粉钱,刚要走,就被他给叫住了。
“你们等等!”说完他就掀开门帘子进了他们家后院。老半天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拎了个袋子。
“给你们。这个是我儿子前几年用的奶瓶和小衣服,你给妈拿过去,先用着。”他塞给我,我还有点慌乱。
“这。。。这多少钱啊?”我问道。
“不要钱,都是老街坊,没事儿的。等过两天我去你们家看看那个小姑娘。”吴扒皮说道。
我赶紧点头鞠躬的感谢他。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还是我们认识什么事都斤斤计较,算盘扒拉的啪啪响的吴扒皮吗?我都不敢相信。
我和小宝儿拿着奶粉,抱着吴扒皮给的奶瓶和旧衣服就回了家。我把事情经过学了一下。我妈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我爸下班回来,也把去派出所报案的情况说了一下。这边派出所建议我们家把小孩儿送到县城里的儿童福利院。按照一般情况可以申请领养,再带回来继续养。但是我们家的情况不符合领养条件。所以,如果送过去,就领不回来了。但是如果直接申请领养的话,就要缴纳非常多的社会抚养费,也就是罚款。因为我们家本来已经就是超生了,再领养她的话,视同超生了第三个孩子。所以按照第三胎缴纳超生罚款。当然,这一切基于警方查找不到孩子的生父母,建立在孩子确认被遗弃的基础之上。
因为这件事儿还要从长计议,所以孩子暂时留在了我们家里。
我们家捡了个孩子的事儿一下子就在镇子里传开了。好多村儿里的老街坊都上我家来看孩子,就跟看猴儿似的。
我们村儿上次捡到孩子的,还是好几年前的二蛋媳妇放马的时候捡到的那个男婴。但是那个男孩是因为得了脊椎内裂,长了个尾巴才被扔的。而我妈捡到这个小妹妹,可是白白净净一点毛病都没有的。
小妹妹很听话,总是睡觉。不哭也不闹,醒了就吃,吃了就睡。
我妈每天把她放在篮子里拎到玩具厂,一边干活一边看着她。回家做饭的时候,我和小宝儿轮流看着她。我们渐渐适应了一家五口的生活。
来我们家看小妹妹的人很多,也有人想借机把她要走养起来。主要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爸的一个哥们儿叫麻子李,他和他媳妇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没要上孩子。他跟我妈商量,想把孩子抱走养起来。我爸答应他考虑一下,一直也没正式同意。
另一个就是吴扒皮。吴扒皮生了很多孩子,但是最后就活下来了最后双胞胎里的那一个最小的。按道理他已经有个儿子了,但是听他说想再养个女儿和儿子做个伴儿。他年龄也不小了,就想把这个抱回去养。甚至还跟我妈提出了,给我们一些奶粉钱,也就是经济补偿,但是被我妈拒绝了。
吴扒皮还是三天两头的来我家看缘缘,时不时还给缘缘带他儿子玩过的玩具和穿过的衣服。
本来这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直到有一天,缘缘奶粉吃完了,我妈叫我去小卖部给缘缘买奶粉。我拿着钱走进到吴扒皮小卖部的时候。正巧有个女人站在柜台外和吴扒皮说着些什么。我进去的时候,她有些慌乱。看了我一眼,就急匆匆的走了。
她是来买东西的吗?肯定不是。因为我注意到,她是空着手走了。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陌生,应该不是我们村儿的人,岁数不大,长得挺白,也挺干净。她看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刚哭过。
就在她转身出去,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诶~一股熟悉的味道扑进我鼻孔里。。。
这味道。。。
这味道。。。明明是缘缘身上的味道。。。一股很浓的奶香味。。。
我回头看着她,她掀开门帘子就往外面急匆匆的走了。我追着她到门外,看着她骑着自行车走到十字路口转了弯。
“大宝儿!你站在那里干嘛?!进来!是买奶粉的吗?”吴扒皮喊了我一句。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走到柜台前,把钱放在了柜台上。
“我妹妹奶粉喝完了,我再买一袋。”吴扒皮赶紧从柜台里拿出一袋奶粉递给我。
“那个女的是谁?是我们村儿的吗?”我问吴扒皮。
吴扒皮看了看外面:“谁?哪个女的?”
“就是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走出去的那个。”我指着外面说道。
吴扒皮面色有些不经意的变化:“不认识,我也没看见过。”他这么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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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奇怪了?!不认识?不认识俩人能站在这里说话,那女的还能哭鼻子?我觉得吴扒皮有问题。
我拿着奶粉转身刚要走,就回身看了一眼吴扒皮:“下次那女的再来的话,您帮我问问,她叫什么,她住在哪儿。我有事儿找她。”
“啊?!”吴扒皮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问:“你。。。找她干嘛啊?”
我看了看他,没说话,拿着奶粉回了家。
我到家按照我妈之前教我的,给缘缘冲了奶粉,用奶瓶喂给她。我妈在给她做小衣服。这几天附近好几个街坊把家里的小孩穿剩下的衣服都送给了我们家。我妈把衣服洗干净,改成缘缘穿的大小。
“妈,缘缘您打算怎么办?留在我们家吗?”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