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们进来李总站起身来,想把主位让给我老爸坐,即便是没有见过大场面也知道这个礼,老爸还是坚决推辞掉,在他身旁坐下来。
我哥和我紧邻着老爸挨个坐下,而李总身侧则是他女儿李芳芸,然后是赵永强,等于我和赵永强紧挨着。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我现在主要负责公司管理和采购,以后李玉伟主要负责协助我做好采购工作。这位是公司会计李芳芸,公司财务上的事都是她负责,这位是赵永强,主要负责公司销售工作。”
介绍完身边几个人又看向我父亲,“这位是李玉伟的父亲,路过咱们这里顺便过来看看,主要是李玉伟刚出来工作不放心,这位是李玉伟的哥哥李玉雄,在郑州大学该读大三了吧?”
“是的李总。”我哥说道。
“难得你们来一次,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中午咱们就不喝酒了,免得下午有事情被耽误,晚上咱们再好好喝一场。”李永浩说道。
“李总太客气了。我和玉伟已经说好了,下午我就去尖坨子工地,他哥下午返回市里坐火车回学校,那边已经开学不能再耽搁。”老爸连忙说道,虽然明知对方是客气一下,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
“有那么着急么?要是不太着急的话,晚上咱们留下来,也不差这一天的时间。”李永浩再次说道。
“确实不能再拖了,工地那边已经施工到三层以上,原来以为不需要电工只需走明线就可以,考虑到以后安全问题又做了改动,实际上来的时候已经催过我两次。实在不好意思。”老爸客气的说道,这次老板也不好再邀请。
饭后考虑到时间问题,老板直接让赵永强开车把哥哥李玉雄送到公交站点,然后又开车把老爸送到尖坨子,至于我只能跟着跑了一趟尖坨子。
看了一下建筑工地的工作环境和居住条件,赵永强对我能够在工地坚持一个多月时间确实感到意外,我的承受能力似乎超乎了他的想象。回公司之后我直接回了办公室,至于赵永强则是被老板招呼走了。
毕竟我刚介入这一行知道的事情还不多,所以下午和认识的几个厂子的业务联系了一下,然后换上工作服去了车间,车间主任就是我前面提到的何建立。
“何师父,听说今天换辊,我过来看看。”看到何主任我连忙说道,同时把兜里的烟出来给他点上。
“这大热的天气不在办公室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做啥?”何主任说道。
“那天我不是给你老说了,我想来车间跟你老学学。可能我将来不会下车间靠这技术吃饭,但我卖货的时候最起码不至于让人家说我是外行,卖货的时候碰上懂行的也不至于让人家笑话。”我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以为你就是说说,你看我这一身脏乎乎的都是油,像你们这样有点文化的谁愿意学这个。这是最后一卷带钢,等这一卷用完就换辊,辊子老了该换了,要么管径受影响,你过来看一下这个外径尺寸已经接近超标。”说完拿出卡尺带我往后道打包的地方走去。
“这个叫游标卡尺,用过吧?”何主任问道。
“认识,上学的时候用过。”我赶紧说道。
“那就好办了。”说话的空我们已经到了打包台旁边,拿卡尺直接卡住钢管的外径,“咱们做架子管一般很少有厂子要求钢管的椭圆度,基本上都只是要求钢管的外径尺寸,咱们家里那种暖气管都是有外形尺寸要求的。”
“除了要求钢管在一定水压下不能漏水之外,钢管的椭圆度根据外径也有固定标准,这个需要这样测。”说完何主任对打包台上的另一名工人挥了一下手。
对方用手把何主任卡的钢管推了一下,钢管顺着台子的斜坡向下面的打包架子滚落,卡尺卡着钢管的外径不断变化,最大值和最小值相差不过04毫米左右。
“这个外径咱们通常都是说48,实际上国家规定的是483,允许偏差为05,虽然咱们是脚手架管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但咱们老板还是严格按着这个标准生产,就算现在轧辊该换了,外径也没有超出标准。”何主任说道。
“为什么老板不生产那个保水压的钢管?”我随口问道。
“人各有志吧,这个要求低还不用承担质量风险,呵呵!”说完带着我回到上料的地方,此时这一卷带钢已经用完,线上已经空空如也,而且工人都已经围了过来。
“动手吧,早点换完早点生产。”何建立说道,有了他的指示大伙儿立刻拿着扳手开始拆卸生产轧辊,我看了看似乎真没有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只能愣在一旁看他们拆卸轧辊。何主任也看到了我的情况,笑了一下没有吱声。
至于他也是站在一旁看,能发挥作用的时候就是换好轧辊之后的调试,能够以最短的时间最小的成本将机组调试到最佳状态,才是他们这些做车间主任的真正本事。
等工人把轧辊换装之后,何建立开始挨个调试每一组轧辊,我只能在一旁盯着根本帮不上忙,差不多用时半个小时。
等何建立调试结束之后,工人已经将开卷的带钢带过来放在了矫平辊的平台上,随着轧辊慢慢转动进入机组当中,整个速度要小心的多,生怕带钢边缘刮坏轧辊留下痕迹,这样会直接形象后面生产出来的管的光洁度。
“咱们数控平台可以控制管速,同样也能控制高频焊机的功率,这两个量必须保持平衡。焊机的输出功率越大,相应的出管速度也必须提上来,否则在管的内壁就会形成焊瘤子。”
“如果出管速度过快焊机功率输出没有跟上,容易导致焊接不牢或者漏焊,也就是咱们说的开缝管。漏焊如果长度很短的话很难发现,一旦生锈或者注水就非常明显了,还有就是酸洗镀锌同样会把焊缝放大,当然架子管没有镀锌的。”
何主任一边说一边调整管速和焊机输出功率,我在一旁看着他一步步操作,等管速达到65米秒的时候才停下来,然后带着我去了后道质检打包的地方。
“看到了么?这是功率过大而出管速度没有跟上,导致焊口温度过高熔化滴落下来,人们叫它焊瘤子。”何主任蹲在地上指着打包台上的焊管内壁说道。
钢管外壁的焊筋已经被刮刀刮平,表面与钢管其它地方一样平整光滑,至于内壁的焊筋则是保留下来,不过有的地方形成了水滴形状即将滴落下来。
“这个调试到最佳状态之后,内壁的焊筋会跟变成非常平整的一条线,大概高出内壁03左右,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筋脉一样,这也是大伙习惯叫焊筋的原因。我是这么猜的。哈哈……”何主任说道,我也跟着笑起来。
“天津有刮内焊筋的厂子,生产出来的焊管跟无缝管看起来区别不大,但抗压能力差很多,很多人都叫它假无缝,没听说咱们唐山那里有做这个的。”何主任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东西市场大么?”我带着点好奇问道。
“这个我就不懂了,好像市场也不小,买这个东西的就是图便宜,等出了事估计谁也不愿意担责任,所以卖这个的都得小心,别跳别人坑里了。做生意跟做人一样,不能要害人的心思,但也不能被人当成傻子。”何主任说道。
“何师父,你干这个多少年了?带过徒弟没有?”看着一根根的钢管从打包台上滚下来,生产的节奏终于恢复了正常,而我的小心思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