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砚见挣不开后,也不再白费力气,他冷冷道:放手。
我不要。人鱼听了,不仅不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
卿砚头疼极了,只能认栽道:我不丢下你,你先松开我。
人鱼闻言,立马把脑袋悄悄抬起一点,偷偷去看卿砚的神色,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后,他终于舍得一点点的松开了手。
卿砚得到自由后,问道:你知道你是谁吗?
知道,我是肖洛景,是父亲的阿景。人鱼乖巧回答。
卿砚沉默半响,终究是没有再纠正对方了,继续问:你还记得自己以前的经历过的事吗?
人鱼的脸上一片茫然,他的眉心渐渐皱了起来,似乎是在拼命的回想着什么,可没过多久,他就一脸痛苦的抱着头呻吟着:父亲疼好疼
卿砚抬手帮他轻柔的揉着头部,声音难得温和了几分: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
痛苦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人鱼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卿砚停下了动作,他猜测对方可能是心智出了问题,于是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七岁。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大强壮的男性人鱼,卿砚是死活也无法认可对方只有七岁,于是只能继续沉默。
就在这时,颜歌带着捕捞的战利品回来了,看到人鱼苏醒了的模样,脸色浮出喜色,将战利品放到一边,洗干净手后,凑到卿砚身边问道:既然他醒了,我们什么时候把他送走?
人鱼一脸敌意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死死的拉住卿砚的衣角,一脸紧张:父亲,您答应过阿景的。
卿砚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转头对颜歌说明了情况,颜歌听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善的冲着肖洛景瞪了回去。
我们再留他一段时日吧。卿砚无奈道。
颜歌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起身去做晚饭。
就这样,计划里的两人世界,横生枝节多出来了一条人鱼,变成了三个人的生活,平日里到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一人一鱼总是互相看不顺眼,还争抢着卿砚的目光,让颜歌很是不满。
尤其是多出来一个人后,颜歌想和卿砚做点亲密的是也不方便,干脆招来小弟们迅速搭建了一套房子。
房子才刚刚搭建好,颜歌立马就把肖洛景赶去了独立的房间,自己和爱人住了另外一间房,卿砚也无视了肖洛景一脸委屈的表情,默认了颜歌的决定,毕竟他也非常清楚,这些日子里,颜歌确实是受了不少气。
分房当夜,颜歌一口气把这些日子里缺失的,都一一弥补了回来,以至于第二天卿砚成功的起晚了。
三个人就这样磕磕碰碰的一起生活了下去,肖洛景的心智也在一点点的变大,没多久就恢复了他原本的心智,但由于记忆还没有恢复,再加上他失忆以来一直就把卿砚当做父亲看待,所以除了心智变得正常之外,两人之间的氛围也没什么变化。
这天晚上,颜歌如往常一般,黏黏糊糊的抱着卿砚各种亲近,看着对方素来清冷禁欲的脸上浮起的秾丽的绯色,他心中的恶念愈发嚣张起来。
没多久,室内就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平日里这个点,肖洛景是早就睡着了的,可今晚,由于惹了父亲生气,被父亲冷淡的原因,他失眠了。
就在他躺在床上苦恼该怎么哄父亲原谅自己的时候,他却似乎听到了父亲细微的哭声,很轻,却很真实。
肖洛景愣了愣,意识到这个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之后,他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怒气。
该死的,那个家伙竟然胆敢欺负父亲!
父亲那么坚强的一个人,若不是被欺负狠了,怎么可能会哭出声来?
肖洛景越想就越是愤怒,恨不得把颜歌摁在地上狠狠的揍上一顿,于是直接下了床,朝着隔壁走去,连鞋也没顾得上穿。
他走到父亲的房门口,那些声音却变得越来越清晰。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除了父亲的声音外,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什么声音,还有那个男人的嗓音。
他心中疑惑,发现房门并没有关紧,他犹豫了片刻,悄悄透过这道小缝,往里面看,只看了一眼,他就僵在了原地,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了一块木头。
他看到,他平日里最为敬重依赖的父亲,此刻似乎是生病了,精致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绯红,向来清冷的黑眸里,此刻却早已溢满了水雾,他紧紧的咬着唇,一副隐忍之色,似乎难受极了。
此刻的父亲,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高不可攀,反而令人心生邪念。
他脑中一片空白,立马满脸慌乱的转过身,但他还记得自己不能惊动里面的人,于是心情复杂的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久久无法进入睡眠,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方才所看到的那个画面。
直到天都快亮了的时候,他才渐渐有了几分睡意,进入了梦乡。
可这一晚,他却做了一个从来没有做过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