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微微干燥的嘴唇,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好。”
棠昭起身去问洗手间在哪。
得到指路,她沿着走廊走到底。
看了眼WC的标识,发现是男女共用的。
她敲了敲门,确定没人,她走进去。
没有锁门,棠昭进来是想补一下唇膏。
白桃味的唇膏棒,被她旋出一点点,对着镜子,擦在有点起皮的嘴唇上。
比起北方的寒冷,她更先需要适应的是这里的干燥。
妈妈给她买了不少保湿用品,来北京一周,已经快赶上在家一个月的用量。嘴唇、手心、喉咙,都在迟钝地接纳这个水分流失的秋冬。
棠昭把唇膏抿匀称时,听见外面包间门口有人出来,随后传来两个小姑娘边走边交流的声音:
“外面什么情况?”
“听说周导来捉他孙子了。”
“哪个周导?不会是周延生吧。他孙子来咱这儿了?”
“对啊我刚都拱你老半天了,就那长巨帅那个,你到底看没看见??”
“我的妈呀我看见了,他是影后儿子啊!”
“没错儿!就是他。”
棠昭正准备细细听一听墙角,然而等她停下手里动作,二人的交流声已经随脚步渐渐淡去了。
棠昭把唇膏塞校服口袋里,正要出门。
结果手还没碰到门把,门就被猝不及防地推开了。
她吓一跳,短促地惊叫一声“啊”,第一反应是往后退。
因为来人太高,棠昭的视线只能跟他的胸口齐平,她尚没来得及看到对方的脸,男生就已然迈进来,三两步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让她感觉被一片阴影紧紧压住了。
紧接着,门被关上。
男生抬手就咔一下上了锁。
“你——”
她刚吐出一个音节,嘴巴让人捂住。
棠昭微微昂首,看到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
少年的声音低磁,微凉,像是太阳下的溪水,冷冽而不阴沉。
“躲一下,别出声。”
他的掌心不轻不重地覆在她的唇周,给她的鼻息融入一股好闻的气味,像被晒久了的柑橘,些微苦涩,又有回甘。
挡住了她一嘴唇的桃子香。
棠昭突然心跳加速,像是鼓点一般重,突突地跳到了嗓眼。
外面有人在咚咚敲门——
“周维扬,出来!”
不是他爷爷的声音。
比周延生更年轻点,应该是一个中年男人。
周维扬望着那扇被暴力敲打得有点摇晃的木门,他偏头看去时,只给她留半边侧脸,他背光而立,五官在灯影里仿佛被虚化,流利的鼻梁和颌骨线条却很鲜明。
她视线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