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位于Z字中间的那个竖,办公室外面的楼道恰好面对运动场,可以看到兵乓球台,当我不再羞耻地低着头,学会欣赏四周风光时,我在兵乓台附近发现了一个曾经熟悉的身影——神童陈劲。
他似乎很喜欢打兵乓球,一下课就往兵乓球台冲,打得也非常好,几乎打遍年级无对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直站在台桌前打球,只别人来来回回地轮换。
不管兵乓球打得再好,陈劲的样子和一般的初中学生没什么差别,我不能明白,那个光华刺眼、骄傲自负的神童哪里去了?如果他仍然像小学时一样光华璀璨,我应该一进学校就听说他的大名,而不是在这个角落里,突然发现他,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
我承认我比较无聊,所以让晓菲帮我去打听了一下陈劲,事实证明,他真的平淡无奇了。学习只是班级前十名,当然也算好成绩,可距离出类拔萃很遥远,十分平淡无奇,他的性格更是平淡无奇,同学们提起他,都语气淡然,似乎班级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晓菲对我关注陈劲极其紧张,把陈劲打听了个底朝天,打听完后,不停地对我说:“虽然喜欢太出众的男生很麻烦,可你也不用标准这么低,要不我给你介绍,我认识很多初三男生。”因为陈劲比同级人小四岁,他又好像光发育脑袋,没发育个子,站在一堆人高马大的初三男生中,他就像个小矮子,学校里最流行的运动,篮球、足球、排球都没他的份。那个年纪,男生流行玩另类、装酷,时不时冒几句脏话,陈劲却因为父母过于良好的家教,每天都打扮得规规矩矩,手洗得干干净净、脸洗得干干净净、说话也干干净净,而且他还用手帕。
当晓菲说到“陈劲居然随身携带手帕”时,表情十分惊悚。
看着晓菲一脸的沉痛,我想我如果告诉她,当年我们班几乎全班女生都喜欢陈劲,她会不会惊吓得晕过去?
每当我罚站时,我就会看见陈劲。每天的课外活动,他都会来打兵乓球,我想我能理解他为什么只玩兵乓球,可我不能明白,是什么让神童的光芒消失?是什么让他泯然众人矣?难道是一出“伤仲永”?
不过,好奇归好奇,我虽然无聊,但还不至于无聊到冲到陈劲面前去问他的地步,何况已经快三年,谁知道他还认识不认识我?
我把罚站当欣赏风景的行为激怒了聚宝盆,当我有一天又因为一点小事被他揪住后,他终于动用了终极法宝。
聚宝盆命令我去站在初中部楼下最中间的兵乓球台上好好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了,给他道歉认错,什么时候才能回教室上课。
他这一次,算是真正击中我的痛点,站兵乓球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站在那里之后,张骏和关荷都能看到我。但是,谁让聚宝盆是老师,我是学生呢?而我倔犟得宁可死,也绝不认错。所以,我只能去站兵乓球台。
第一天,当全初中部的人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孩子在跑完早操后,爬上兵乓球台,站在最中间时,他们全都惊讶了,刚开始以为我在玩,大家只是笑看着,后来发现上课铃响了,我仍一动不动,他们就全傻了。
那一天,整个初中部大楼,从一楼到三楼的窗户上,都趴着密密麻麻的脑袋。我知道这些观看我的人里,肯定有张骏和关荷,所以,虽然我心里已经羞愤欲死,可面上还要装得完全不在乎,硬逼着自己笑。我微笑地站在兵乓球台上,任由所有人参观,就差和蔼地说:“谢谢参观,爱护环境,请勿攀缘照相。”
听闻连各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出动了,来看看究竟是何方女神圣,能像我们学校的刘胡兰雕像一样高高耸立。
我每天从跑过早操后开始罚站,一直站到下午下课。
第一天,所有人都停止了玩兵乓球,大家走过我身边时,有人好奇地张望,有人想看却不好意思细看,空荡荡的兵乓球台将我凸显。
第二天,陈劲拿着兵乓球拍出现,站在我旁边的兵乓球台边看了一会我,竟然就在我旁边的兵乓球台上练起了发球,完全视我如水泥柱。
因为陈劲,逐渐有人开始来玩兵乓球,小操场恢复了往日的喧哗热闹,除了——最中间的上面站着我。
我当时的感觉是既恨不得想杀了他,又感激得想说谢谢。恨他,是因为周围的人都在玩乒乓球,而我高高在上,越发显得我无比怪异;感激他,是因为这个小操场终于恢复正常,大家都忙着玩兵乓球,即使看我,也是一扫而过。
第三天,消息终于传到了高中部,小波闻讯来看我,立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