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回到房间后,就发现贺临渊已经在原来的位子上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
时也一顿,上前在贺临渊身边坐下。
贺临渊五官精致,睫毛很长,睡着后的模样看着文静而赏心悦目。
时也轻轻伸出手,在贺临渊的鼻尖上点了点。
贺临渊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但没有醒,也许是因为身边的气息让他觉得熟悉。
时也想起了叶柏然说的话。
不,不需要叶柏然来说。
时也在贺临渊身边睡下,抱着柔软的枕头定定地看贺临渊。
从他们契约结婚开始,贺临渊就一直在帮他。贺临渊认可他,却也在保护他。
就像现在,明明自己也很累也受了伤。
时也忍不住轻轻握住贺临渊的手腕,手腕以上是被白手套遮盖的皮肤,他看不见。
那是一双强劲有力的手。
时也心道,他从来没给贺临渊做过什么。
“干什么。”贺临渊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微微眯着眼看时也。
时也眨巴眼,“你不睡了?”
“有只小狗用灼热的眼神看着我,睡不着。”贺临渊语气带着刚睡醒时浓重的鼻音,他看起来也没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只是回握住时也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
时也低声道:“你是几岁开始去前线啊?”
“初中。”贺临渊闭着眼回话,“和我父亲。”
“哦……”时也喃喃自语,“难怪那么强。”
“和几岁没关系,该难过还是会难过。”贺临渊声音很低,但是在这个炎热的下午,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很刚好。
“哦……”
贺临渊道:“上一次难过是因为我父亲。”
上将去世的时候。
贺临渊眼睛没有睁开,他就像在讲睡前故事那般,“他让我和叔叔,也就是你认识的贺行川留在基地,自己带着队出去,然后就没回来了。我想他可能知道了情况不好,当时为了守住帝国的首都边境防线,只能带着小队去赴死,和深渊同归于尽。当时炮火轰炸的声音,我也听得见。”
和深渊一起,通通被炸死。
“我和我爸找不回父亲的尸首,所以我爸一直欺骗自己父亲还活着,我陪他从小一起演戏,演着演着忽然还真信了,就当做如此吧。”
时也愣愣地看着贺临渊。
他们双手紧紧地握着彼此。
贺临渊道:“对了,还没和你说,这次你在村子里遇到的事别写进报告里。”
所有人执行任务结束后都得写报告呈交军部。
“嗯?”时也有些疑惑。
贺临渊解释道:“我和叶教官商量了,无论是他遇袭的事还是你在村子里关于米露的事都别说,或者说,你可以说,但是把米露的特殊情况隐瞒下来,我们直接给我爸说就行。”
这些事太蹊跷了,而且涉及了敏感的事,但是什么事显然沈辞和叶柏然他们不愿意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