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活的。”
窗外是闷雷,她尖叫着说:“你骗人。”
电话那头停顿了三秒,紧接着断断续续,是强行稳住的底气:“我我也是刚刚听说的,早死了。”
就快高考了。
爸爸死了。
那天,整个世界都是雨。
花坛里,城河里,落下千千万万滴。
她记得,来了好多人,她没能见到父亲,也没能见到那个人。
不知道是天意巧合还是捉弄,只有兰婆僵直垂挂着的身体。
灰白色的记忆。
父亲走得悄无声息,只给她留下一张巨额的存折,款项来源:xxx化工集团。
她想不明白很多事,但是有一点她却知道,那就是,父亲死了。
死于怜悯。
死于那个人的怜悯。
后来的她休学了一年,舅舅见她这样意志消沉,实在看不下去,帮她换了当地的新学校,她去了一个月便不肯再去了。
她接受不了。
桑渴得了严重的臆想症。
总觉得窗户外面会突然冒出某个人脸,会将她掐死,她会突然疯狂的在家里呼喊起端端。
舅舅舅母心疼她,帮她新买了一条很类似端端的田园狗,但她说什么都不要,很抗拒地将狗关在门外。
两年的时间,过的飞快,她成天窝在卧室,收集一些没用的废品,纸屑。
桌面上是凌乱摆着她这两年写的东西:
日记,琐碎的心情。
在诊室,桑渴醒来后没多久又睡着了。
身边有能令她安心的热源。
白大褂黑领结的年轻医生轻轻阖上门,外面等候区正坐着一对神情焦灼的夫妇,他们见医生出来后随之起身。
“医生怎么样?”
“病人情绪稳定,不用担心。”医生说着,那两人缓和下神色。
临走之前他又忽然停下,“冒昧问一句。”
“她后来,还有念书吗?”
气
氛一下子像是陷入了泥沼里,下坠的污泥攀锁着人们的喉咙。
周遭只剩下各自的心声,亦或是悲戚可惜。
“我只是随口一问,详细点的对于后续治疗有帮助,不透露也没关系。”医生坦然,附加了一句。
男人挠着头皮别过脸,纠结半天发不出声,身边的妻子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