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来我往,安华锦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怎么刁钻怎么下,怎么难走怎么来,在顾轻衍的面前,设了条条荆棘沟壑,不亚于蜀道难行。
顾轻衍生平第一次,不敢不用全力了,安华锦的棋风,勾起了他的兴趣与挑战。
一局棋收尾,安华锦棋差一招,到底没赢了顾轻衍。
不过她也没什么不服气不甘心,输的也心服口服,笑眯眯地一边收拾棋盘,一边对他说,“我的棋艺怎么样?够不够格不让你走神?”
顾轻衍微笑,“很够了!”
她的棋艺让他着实也惊了一下,这般酣畅淋漓的全力以赴下棋,他还没有过,比自己与自己对弈有趣多了。若不是看她利落地将棋子一股脑地都收入棋盒,他还想再下一局。
安华锦瞧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意犹未尽之色,得意地扬了扬嘴角,“我学的最精的,是兵法。”
顾轻衍点头,南阳王府的人,岁小孩,都懂兵法。更何况她如此聪明,还是老南阳王刻意培养的,自然学的最精。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安华锦收好棋盒,扔在一旁。
“明白了。”顾轻衍笑。
她是意思是,她看清楚了他的意犹未尽,她不会跟他再下一局的。意犹未尽心痒难耐吊人胃口最折磨人。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对他用上了兵法。偏偏,他明明知道,心里的确还是被勾的长了个钩子。
安华锦也乐了,“第一次觉得赢人的下场也不太好受吧?”
“嗯。”
“下次还赢不赢了?”
顾轻衍低咳,“不敢了。”
安华锦哈哈大笑。
顾轻衍瞧着她,明媚张扬,毫无顾忌,就如落下山去的骄阳又回来了一般。他食指点上眉心,移开目光,不敢再多看了。
安华锦无知无觉,笑够了后蹙眉,“张公公怎么还没给你送消息来?”
“大概是事情太忙,此事不急,由他亲手做的事情太多,还没脱开身。”顾轻衍道。
安华锦点点头,她不介意再等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天彻底黑了,就在安华锦等的不耐烦,不想好奇了时,张公公终于派线人给顾轻衍送来了消息。
关于张宰辅身世的,关于陛下为何动怒片刻不留下了狠心赐死了淑贵妃和二皇子的。
张公公虽被陛下支开了,但他隐隐约约偷听了个大概,也够用了。
顾轻衍惊讶,安华锦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没想到,张宰辅隐藏着这一重身份,若不是他自己爆出来,爆给陛下,还真是挖不出来。毕竟,张宰辅来大楚三十年了,三十年前先皇在位时,查都不好查。
二人好半晌没说话。
这么说来,陛下突然赐死淑贵妃和二皇子也就不奇怪了。显然,张宰辅也没打算救淑贵妃和二皇子,是有想让他们跟着死的决心的,否则,也不会在陛下面前自己爆出身份。
不过,张宰辅为何自爆身份让淑贵妃与二皇子跟着死呢?他完全可以不说的,就能保住他的女儿和外孙。哪怕就算是二皇子身上流了大楚的血脉,但也有南梁和南齐的血脉,这血脉若是一直稳居大楚皇室,私下被南齐和南梁多加利用,也是有好处的。
难道张宰辅为了刺激陛下,让他怒火攻心?杀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儿子?然后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心里难受死?
可是难受能难受多久?陛下的女人那么多,儿子那么多。她真是很难理解。
她想不明白,便问顾轻衍,“你能猜出张宰辅是怎么想的吗?自爆身份对他没益处吧?”
顾轻衍也在想这个问题,温声说,“自爆身份,这般看来,对张宰辅是没益处。但人不会做对自己没益处的事儿,尤其是张宰辅这样的人。大约,他是觉得,自爆身份对他是有益的。”
“有什么益?”安华锦蹙眉。
“这益处可能就在杀了二皇子身上。”顾轻衍也想不出,“淑贵妃与二皇子死了,霓裳宫与二皇子府的人都被陛下处决陪葬了,张府的家眷跑了,奴仆也差不多都死了,没什么人了。如今想查原因,怕是都不好查。”
“张宰辅还活着,他一定知道。”安华锦说,“陛下没杀张宰辅,下令折磨他,想让他生不如死,也许可以从张宰辅口中撬开原因。你能做到吗?”
“我试试。”,!
nbsp;顾轻衍低头一看,他棋艺高,与人对弈的时候却不多,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与自己对弈,这般棋风,在他面前自然是少见的,不过他也能应付得来,不慌不乱地落子。
二人你来我往,安华锦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怎么刁钻怎么下,怎么难走怎么来,在顾轻衍的面前,设了条条荆棘沟壑,不亚于蜀道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