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蓓瞅着信封打开,字迹和邮戳都没错,里面是一张左铨钧毕业的陆]军]制服照。草黄的硬檐帽,朴实的长相和身高,看着亲切多了。照片被撕开一小条,可能良心发现又没撕。
看到背面的字迹,“待到报家国,亲手呈玫瑰,君可愿收否?”写得笔画凝重,她想明白左铨钧当时的语气停顿了。
阮蓓心里一直把左铨钧当兄弟,没想到左铨钧会钟情自己。阮蓓恋慕军]装,如果相处下去,没准也会走在一起的,毕竟彼此都很熟悉。
但话已说出,就顺其自然吧。
她仰起下巴,瞪楚勋一眼:“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之后井水不犯河水,别人惹的账我不买单,也别掺和我头上。”
她来申城是为自己,可没想搭理梁笙。
楚勋凝视着她看照片的表情,心里舒口气,她对那陆校学员没动情。可还有个严睿——她既然敢招惹他,他就不会容她还与别人怎样。
长臂揽过女人腰肢,想要拍拖的欲-意不遮掩:“井水已经犯过河水,水掺和了还能再分开?”
阮蓓紧张却不胆怯,直言问他:“楚先生的意思?”
楚勋说:“想和你有一段开始。楚某对你一见钟情,阮蓓该明白我的心思。我不是枫帮的人,生意上有些交集罢,也并非军-官,但算不上坏的,名下有几家公司、赌场和绵厂。外人都说我们有夫妻相,何必错失缘分?在申城处处是机会也处处陷阱,与其独自打拼,不如跟着我,保你畅通如意!”
“这和别人无关,在见到你的那刻起,就只是你我之间单独的。”
男人嗓音磁性,颀挺身躯将她笼罩,幽淡的龙涎香沁入心扉。阮蓓浮想对他忐忑谄媚的店掌柜、租界警察,还有今晚枫帮的帮头。果然在这申城,就没有绝对的黑与白。
她料定楚勋绝非简单的,后腰被箍得暖热,心跳不禁噗通起伏。她答道:“楚先生风光达贵,多少人排队等候。我不过一普通女学生,并没可取之处,枉费用心了。”
楚二爷手段狠绝,城府极深,却对这女人失效。他蹙眉:“我若说只偏对你,你可相信?可以告诉的是,身边干净,没有花边柳事。在一起之后你搬去大房子,香车宝马,翡翠首饰,上下学专车接送,不用再为生计发愁。当然,你如果不愿公开关系,那就低调保密。你不想做的也不强求,但你若许可,我情-事可能比较强烈,全凭你愿意。想出国留学时,我来安排。你若要宠爱,我可以给到力所能及的所有。哪天想结束了,知会一句,有要求随时可提!”
出国留学对阮蓓有诱惑力。阮蓓仰头看楚勋,男人眼底的执着充溢危险的蛊惑,他有着不同于谁的清贵底蕴,通身气度都带着一种莫名吸引。她清楚自己并不抵触。原本还担心他恼羞成怒,难以收场,未预料等来的却是这些。
她问:“那你图什么?”
两只眼眸水澈澈,在暗夜下忽闪。
楚勋忍不住在她软唇上一抵,想用力汲住她,湿濯且滚]烫地胶着。但他只近到轻触的距离又分开,闲淡地缱绻道:“图你的气息让我入瘾,图随时随地想见就能见到你。”
阮蓓脸颊刹那泛起红晕,错开眼神:“我很冷感,可能会让你失望。现在也不能答复你。”
正是她冷感的第一眼刺透他。楚勋说:“不急于你立即答复,来日方长,感情可以培养。”话毕,松开她纤婀的小腰。那冲涌的炽焖感袭来,忍不住呛咳了一咳。
阮蓓就推开他回去了。
进到一楼,房东郝太太眼神丰富,大半夜的发亮:“喲,交男朋友了?我说呢,那样痛快拒绝我提议。女孩子到了大都市,是早不早晚不晚都会谈的。”
口气仿佛预见了阮蓓也将要一个接一个地换身边陪衬。
阮蓓解释说:“是朋友的哥哥,吃完饭送我回来。”
郝太太:“送回来靠在墙上讲这么久话的喲。”
阿蝶正送客人下楼,一个穿灰褐西装的。大抵这客人让她满意,她脸上笑容不错,边走边甩着手帕道:“唇红脸白,肯定就是了。刚开始都不承认,正常正常。”
阮蓓没闲心解释,便上到自己房间。先把书本一搁,倒水洗漱,散了头发换下衣服准备休息。
笃笃笃。
外面敲门,房东郝太太一脸殷勤关切地站着:“那个你朋友,身家好像不错的吧?衣料子比大百货卖的成色都上档。我看他脸色不对,刚才咳嗽。我把他叫进来坐了,你下楼去看看他。”
阮蓓本来推诿不想去,房东又说:“车也不好打,你自己领回来的,总不好晾着不管。”
她就只好下去了。
第章花茶一盏
阮蓓走下来,楚勋正坐在柜台对面的单人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