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想她焦虑地去找定允齐,可若不让她亲自去请托,她定会为此过错耿耿于怀,更加难受。
这两、三日她对他受伤之事郁郁寡欢,自责不断,坚持全权照料他,为他送餐、送药、送补,向来食欲大的她竟一再忘记吃食,他真的为她担心不已。
幸而他过几日便可下榻行动,能减少她的负担与歉疚。
华安及时追到已奔至大门的毛一钱,赶忙叫了车夫和她一同前往定王爷府。
一到定王爷府前,马车尚未停妥,毛一钱急匆匆跳下马车,华安被她危险的行径吓了一大跳。
她急忙奔至褚红色大门,才要奔上阶梯却被门前护卫持长枪阻挡。
“我、我有急事见定少王爷!”没被横眉竖目的护卫吓到,她喘着大气道。
“定王爷府岂是你这等草民能来!”护卫喝道。
华安忙下马车追了上前,表明身份说明来意。
护卫认得皇少风的书僮华安,更清楚皇少爷与少王爷的多年交情,立即收回长枪,态度和缓,告知少王爷并不在府里。
见不到人,毛一钱尴尬心如焚,忙追问定允齐去向,护卫只能摇头说不知。
“少夫人,我想到另一个地方,也许定少王爷会在那里。”
华安最近听了些传闻,前阵子定少王爷为避一椿婚约常流连花街柳巷,鲜少回王府内,更听说近来他天天上醉月楼,只为找路凝香。
毛一钱跟着华安上马车,奔往城南的醉月楼。
一下马车,她便急忙要闯入,没料到被阻挡在门外。
“小姑娘,这醉月楼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李嬷嬷一见非客人,示意门口保镖赶人。
华安急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递上前告知来意。
李嬷嬷原不答应他带人去打扰定少王爷,华安只得再掏银两,李嬷嬷见钱眼开,又顾及他是贵客皇少爷的人,只得破例让他带个女孩前往二楼的上等厢房。
厢房花厅内,定允齐听见丫环告知毛一钱与华安求见。
他才要走向门口就见门扇被推开,原来是毛一钱匆匆奔了进来。
一见到他,她立即趴跪在地。
“少王爷,求求您帮忙!”她朝他叩首,一张粉脸汗涔涔,急得眼眶泛红。
奔波许久才找到定允齐,一路上她仓皇害怕,担心找不到人无法解救皇府、解救皇少风,更怕晚找到人,到时连他也帮不上忙。
“毛姑娘快请起,有话好说。”
定允齐被她行大礼的举动吓到,忙上前欲扶她起身,随后进来的华安见她趴跪在地也跟着吓了一跳,赶紧扶人。
“少王爷,求求您救救少爷,救救皇府!”毛一钱抬脸已是泪流满面。
她害怕自己的过失害皇少风背上欺君大罪,害皇老爷、皇夫人及皇家上下全要被牵累。
“发生什么事?”定允齐见她情绪激动,以为皇少风遭遇不测,神色担忧。
华安赶忙告知事情缘由,并提到自家少爷前两日在茶场受伤,无法出门亲自向他请托。
“就这事?”定允齐听完来龙去脉,松了口气。
他险些被毛一钱夸张的反应吓到。
“毛姑娘尽管宽心,这事没那么严重,就算真有个欺君之嫌,也不过罚些钱,顶多蹲几日牢房,又不是送毒茶叶进宫,怎可能落得满门抄斩?”定允齐试图缓和她过度的焦虑担忧,虽说欺君之罪没那么轻判,但他可不想她太过自责内疚。
待在卧房内床榻歇息的路凝香,听到花厅传来骚动,亦走出来探看。
“少王爷,发生什么事?”她关心问道,看见跪在地上泣泪的毛一钱时惊诧不已。
“凝香,我去宫里一趟,替少风换箱茶叶就回来,麻烦你煮盏茶,让毛姑娘缓缓心绪。”定允齐望向屏风处的路凝香柔声交代。
“华安,你先回去跟你家少爷交代一声,这事我立即处理,甭担心。毛姑娘暂留在这让凝香陪陪她,等我的消息,她也好真正放心回皇府。”定允齐转而交代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