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我去拿药,还有纱布。”
裴谦弈注视着她的背影,忽然道:“暴雨,已经被接走了?”
“是呀,主人晚上来过了。”程珞返回到他身边,“它还是个小宝贝呢,整个猫舍,只有它是不卖的。”
“还有,”程珞又想起什么,“它的本名叫仙仙,相比起来,暴雨这名字还真是有点随便。”
她断断续续说着,给裴谦弈的脚踝消毒上药,缠好纱布。
“要不咱们养条大狼狗,还能看家。”裴谦弈提议道。
“好啊,不过也不急。”程珞点点头。
“会舍不得暴雨吗?”他轻声问。
“本来就是意外的缘分,能在一起一段时间就够了。”程珞想了想,“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就顺其自然吧。”
她起身,将药膏和纱布物归原处。
身后,裴谦弈沉默了半晌,声音微不可闻:“人也是一样吗?”
“你说什么?”程珞回头看他,有些疑惑,“没听清楚。”
裴谦弈摇头,“没什么。”
他迟疑了一瞬,只是说:“我的病好多了。”
程珞一怔,发现他的眼神朝着墙面上的时钟看去。
三根针刚好指到一起,一天的帷幕落下。
程珞意识到什么,对他笑了笑。
“那很好啊。我去洗漱了,早点休息吧。”
沙发边,裴谦弈静静看着缠上纱布的脚踝。
原本只属于凌晨的清醒时分在不断延长,有时和程珞说晚安时
,他已经是头脑清醒的裴谦弈了。
而今天,在医院时他的头剧烈疼痛了一下,已经想起来了所有事情。
回到家,他习惯性地维持原样,直到听到程珞的那句话。
他试探着告诉她,他在恢复。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裴谦弈清晰地捕捉到她脸上的一丝局促与客套。
仿佛不久前的旖旎气氛只是假象。
她只是,将他视作病人吗?
一切行为,只是为了让他痊愈,说再见的时候就顺其自然。
耳边又响起程珞的脚步声,依稀听到她说忘记拿什么东西。
想要起身帮她的动作没有实现,裴谦弈不知为何,只是斜靠在沙发上,闭眼默不作声,发出略微有些沉重的喘息。
“裴谦弈?”程珞迟疑地叫他的名字。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他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