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季容妗分不清她闻到的到底是怀中女子身上的冷香,还是空中的花香,就像风吹花动她将沈竹绾抱在怀中的那一刻,她也分不清是风动,还是心动。但后来,她总结,兴许是吓得不敢乱动。良久,季容妗才听到沈竹绾那似因羞恼而有些冷淡的话语:“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季容妗回神,连忙后退,面色一瞬涨红,不敢去看沈竹绾面上的表情。又过了片刻,面前女子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静:“驸马方才想什么这般入神?”季容妗还没缓过神,下意识便将方才所想说了出来:“在想公主殿下你……”说到一半,她猛然回神,现在说了,那生辰那日岂不是没有惊喜了,于是话说到一半,剩下的便被咽进了喉咙,只留这么一句颇有几分暧昧的话飘在空中。空气死一般的寂静。季容妗整个人僵住,短短几秒回顾了自己的一生后,决定慷慨赴死。而后她低下头,怎么也不肯再抬头。许是过了几秒,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沈竹绾的声音才凉凉传来:“驸马还是想想,该怎么在十日内破案吧。”微冷的话语顺着风飘进她的耳中,季容妗过了许久,才敢抬头看那道离去的背影,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公主殿下的耳朵比平日里要红上许多。季容妗觉得自己看错了。一扭头,却见冬梅睁着两个探照灯,面上洋溢着番茄般的红,似喟叹似感慨:“好甜啊。”作者有话说:沈竹绾:她到底什么时候放手季容矜:不敢动完全不敢动冬梅金喜:好甜啊好甜啊离得太近了许是因为查案的缘故,又或者是旁的什么原因,季容妗一连好几日没有见沈竹绾。户部尚书家一百四十五人皆死于两刀,一刀插在心口,一刀插在颅顶,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襁褓中婴儿,无一幸免。只除一人因告病回家,躲过一劫。可那人得知此事后吓得昏了过去,一问三不知。季容妗将他身世背景翻了个遍,只知此人是孤儿,这么些年来都在尚书府做家仆,尽职尽责。又因人证物证皆有,最后被无罪释放。后经仵作化验,在户部尚书家的晚饭中查到了一种延续性催眠药物,混石散。食用者会在两个时辰内感到疲倦,四个时辰内昏眠,结合尸体胃部残余物可以判断,户部尚书府上之人中药是从下午开始一直到晚上,陆续有人沾了药,而后在深夜死于睡眠。季容妗带着大理寺之人也经此查到了药物投放的源头——户部尚书家的水源。死法及原因是找到了,可现场却没有留下哪怕一点凶手的线索。凶手很是熟练并且专业,再加之药物的作用,完成这样的命案,一个武功尚好的人便足以。也正因为如此,背后之人才更难找。焦头烂额了六七日后,季容妗依旧未能找到有关凶手的线索。是夜,告别大理寺部署后,季容妗匆匆回了府。此时天色已晚,云雾遮掩月光,偌大的公主府一片漆黑,静的有些可怕。季容妗心底毛毛的,第n次在心底吐槽为什么古代没有路灯,同时加重脚下步子,像是给自己壮胆。“哗哗”突然响起的异声令季容妗后背汗毛乍起,她猛地回头,呵斥道:“谁?”——没有人回答她,四周一片静寂。季容妗吞咽了一口,立马转过头,脚下步速飞起,可就在此时,那诡异的“哗哗”又响起了。季容妗拼命地跑,心要跳到嗓子眼了,直到前面的路上一点亮光出现,登时什么也不顾了,朝着那光点飞奔而去,口中还在鬼叫着:“救命啊——”沈竹绾走在道上,金喜在一边挑着灯笼,没走多久,便迎面听见一声呼救,紧接着,一道如风般的身影迅速飞奔向两人。金喜以为是刺客,下意识要出手,沈竹绾抬手制止,站在原地,看着那道愈来愈近的身影。少女跑得飞快,神情惶恐害怕,像被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追在身后,慌慌张张冲到她面前。没待她说话,便一下子拉住她的衣袖,躲到了她背后。“救命啊!公主有鬼啊!”惊魂未定的声音响在沈竹绾耳畔,身后的人两只手紧紧攥住她手臂的衣袖,而后将头颅贴在她后背,像是被吓狠了般,喘着气不甚利索地说话,连头也不敢抬,整个人瑟瑟发抖。沈竹绾顿了顿,没有计较少女的失礼,而是抬眸看向了前方。那里,树丛影影绰绰,隐约可听“哗哗”声,像是真有什么诡异的东西要钻出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