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驸马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季容妗在被子里咕咕哝哝说着什么,冬梅没太听清,只听见零碎的几句话“……一定是起猛了……”。冬梅听不懂,但此时,方才跑出去的丫头已经跟在公主身边到了门外,门口的丫鬟齐齐低头福身:“公主万福。”冬梅退至床边前还不忘提醒:“驸马,殿下看你来了。”说完这句话后,木门应声而开,冬梅心中一紧,连忙朝着门开的方向福了福身子,道:“公主万福。”不止是她,几乎在门开的一瞬,屋内的所有丫鬟都低下头,朝着那逆光踏入房门的女子施礼,口中齐声喊着“公主万福”。仿佛在一瞬间,随着这位公主殿下的到来,屋内的杂音全数消失,静的落针可闻,只有丫鬟齐齐的声音以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季容妗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都起来吧。”女子声音清冷疏离,她问道:“驸马如何了?”“禀殿下”冬梅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却依旧低着头:“驸马方才已经醒了,只是不知为何又躺了回去。”话题引申到了季容妗身上,季容妗瞬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屋内再度静寂下来,季容妗蒙在被子里都能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被子上的目光,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捏住被角,将被子缓缓往下推了点,露出一双眼去看外边的人。“驸马是哪里不舒服吗?”穿着浅色百褶裙的女子上前一步,垂眸看向她。季容妗正要摇头,却在看见女子的那一瞬,惊得说不出话。女子穿着一身长裙,虽光线暗淡看不清脸,但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优雅端庄的,这种端庄中带着久居上位的气场,令人不敢心生亵渎。随着她的走近,微冷的香味逐渐传开,季容妗一时看愣了眼,回过神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道:“没有。”沈竹绾目色微动,方才那一瞬,她没有错过季容妗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没有便好”她偏过脸吩咐道:“传江太医来。”季容矜的思绪在沈竹绾这一句话下骤然回笼,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开始思索这在拍戏的可能性有多大。片刻后,江太医的到来,让季容矜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穿越了,在挨了一个闷棍之后。季容矜眉头紧缩,看着面前这个将手指搭在她手腕上的老头。老头动了动按在她手腕上的指节,看着季容矜问道:“驸马可有什么感觉?”季容矜看着这个面容慈祥的老头,试探道:“我感觉有人在摸我手腕。”“……”江太医的指节微顿,掀了掀眼皮没好气道:“我是说关于您头上的伤口,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季容矜悻悻地收回手,心想你凶什么凶,正要说没有,忽然灵机一动道:“我感觉……感觉我的头好痛,你……你是谁?她们又是谁?”季容矜一边装模作样地捂着头,一边观察其他人的反应。众人似乎都被她的话吓住了,只见面前的老头一脸沉思,那边的丫鬟面露惊讶,唯有公主,面上表情未曾变幻,看不出什么。很快,江太医便得到了结论:“许是驸马脑内还有瘀血残余,影响了些许记忆,这些日子多说些以往的事刺激记忆,再结合着这张药方使用,应当很快便好了。”此话正中季容矜下怀,她正愁着该怎么办,这会老头的话倒是叫她有了光明正大询问的理由,此时她看江太医的身上都发着祥和的光。沈竹绾并未多说什么,只在送走了江太医后,低头看向那人,脑海中思绪繁杂。失忆的某人也抬头直直看着她,一双眼睛清澈中透着些愚蠢。对视片刻后,季容妗忽然笑了一下,沈竹绾目露思量时,便听床上的人羞涩道:“公主殿下,您生的可真好看。”病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唯有一双眼睛湿润而明亮。沈竹绾微微愣了愣,似乎并未想到她会开口说这话。短暂的沉默后,沈竹绾勾了勾唇,莲步轻移,坐至她身侧,伸手为她捻了捻被角。一阵冷香随着她的接近愈发清晰,季容妗屏住呼吸,眼中只剩下女子清冷的面容,沈竹绾也看着她,离得近了,季容妗才能看清,沈竹绾有一双上扬的凤眸,仿佛自带吸引力,令人不自觉便沉迷其中。她不由得感叹了一声,收回目光,心满意足地享受着沈竹绾的照顾。而沈竹绾在收回手后,静静看着一脸满足的人,温声道:“驸马从前说话可从未如此孟浪。”季容妗顿了顿,轻咳一声,含糊道:“从前那是一直放心里不敢说出口,现在我记不得从前的事了,自然也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