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夏一直没有动作,每日就是安安稳稳地工作,也不嫌脏和累,好似真的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容身之所。这样的情况下,季容妗到底有些心难安,将她调到了洗衣裳的地方。而影二,虽然不用每日面对茅房,但依旧需要监视着莲夏,并记录她的一举一动。临近八月末尾,天气依旧有些热,但比之盛夏那会,早晚凉快了许多。季容妗将躺椅搬到树下,乘着傍晚的夕阳,摇摇晃晃地摆着手中的扇子。再过几日,便是七夕节了啊。七夕节,多少年轻男男女女期盼着的日子,就连季容妗这种已经成婚的,也很是期待——主要是期待着一些吃喝玩乐。她正躺得舒服,同时想着七夕节要不要找沈竹绾一同出去逛逛。毕竟,年轻人嘛,总是在家里很容易闷坏的,还是要多出去走走才是。小季大人如是想。摇椅前的古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深绿的叶子掉了几片,一只灰色的鸽子从树叶间隙钻出,咕咕叫着落在了季容妗肩膀上。季容妗看着这只灰色的鸽子陷入了沉思,她记着和江楠语传信用的鸽子不是灰色的。虽然搞不清状况,但她还是从鸽子腿上取下信,顺手拿了两颗葡萄放在手心喂鸽子。灰色鸽子精瘦矫健,一看便不是江楠语能养出的样子。她养的那只传信白鸽胖的让季容妗一度觉得它飞不起来,传信全靠溜达。送走矫健的灰鸽,季容妗打开那张字条,上面的字苍劲有力,写着:百味茶馆见落款单字一个叶。季容妗便知道,这应当是叶漉传来的信。不过她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季容妗一思索,觉得也正常,毕竟商人消息最灵通,叶漉家大业大,稍微打探一下便知晓了。只是让她有些尴尬,毕竟她在叶漉那留的名号可是季小宝。季容妗没多耽误,起身活动了一番身子,便朝着信件上说的百味茶馆去了。百味茶馆坐落于一处环境清幽的地方,茶馆很大,前有翠竹池塘,后有乘凉古树,来来往往的人皆是穿着讲究之辈。季容妗在二楼出看见了坐在边上的叶漉。依旧是一身玄衣,不过是细节处的花纹有所不同。脸上的面具还是她见过的那个,瞧见她来,便扬起了唇。季容妗走到她对面坐下,笑着:“叶姑娘找我何事?”叶漉先是笑了笑,旋即开玩笑道:“季公子的话说的,若是无事,我便不能约着友人前来喝茶?”“当然可以。”季容妗转了转茶盏,轻笑:“不过比之喝茶谈心,我还是更喜欢与叶小姐在马场上见面。”叶漉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今日我找你来不是与季公子喝茶贪心的。”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递到季容妗面前,笑道:“这是第一批货物带来的利润,按照比例分给季公子,是两百两。”季容妗瞧着那递到自己面前的银票,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快?”她还以为至少要等到两个月以后才能拿呢。“是。”叶漉笑着:“分成不是按月份拿,而是按成交的批次拿,换而言之,或许此次一个月,下次可能便是三个月。”“原来如此。”季容妗收下银票,笑容更甚了些:“真是麻烦叶姑娘了,这么点银子,还要劳烦你亲自送来。”“不麻烦。”叶漉眼睛一转,忽然看向一处,旋即慢悠悠收回视线,看向季容妗:“季公子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季容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是我一个人来的,怎么了吗?”叶漉眸光微闪,道:“没什么,兴许只是看错罢了。”茶馆拐角处,影一心有余悸地出了口气。他虽然武功比影二高,可在伪装侦查方面,还是不如影二来的隐秘。方才不过是多往那边看了两眼,便被那带着面具的女子发现了。看来还是应当慎重才是。夜间,沈竹绾回到了府上,影一如往常一样将驸马的行径交给了沈竹绾,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可能被发现的事。沈竹绾目色淡淡:“你是保护她的,有何可心虚的。”影一愣了愣,片刻后眸中划过一丝明悟,点头称是。沐浴完后,沈竹绾便躺在床上,边看书边等待少女的到来。没过多久,少女便到了屋内。她很是熟练地躺在她身侧,抬眸瞧她:“公主,陛下如何了?”从国安寺回来后,季容妗每日都会问沈竹绾,沈炽的情况。说来也是因为她前些日子在宫中待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少女以为陛下出了什么事。不过实际情况是,沈炽其实并无大碍,只是被吓着了,所以这几日才会有些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