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汉阳府城内,正是闹哄哄一片。
随着进城的人越来越多,街上人来人往挤个不停,物价也是好一番上涨,尤其粮食价格更是涨到了20文一斤,比当初阳江县的高价格又翻了一倍了。
而大部分的客栈都已经满员,房费也比以往要涨了一倍以上,就连那最便宜的也要三四十文一晚。
如此高生活成本之下,自然百姓们叫苦连天,偏偏活计又不好找,还每日要多花出去这么多钱,每家盯着自己越来越少的积蓄和储粮都高兴不起来。
韩老爷一家也是很不高兴,因为府城的房价这几天涨得太快了,他们转悠了几日没有及时下手,原本看好的院子的价格就涨了好几成,再一犹豫又涨了几成,更是下不了手了。
于是他们一大家子现在都还挤在那个一进的小宅子里,三间正房和东西厢房都住满了人,这也幸好护卫们都出去了,而且当初很多丫鬟仆人都没带过来,这才勉强住得下。
且说韩老爷在这狭小的院子里,日日低头抬头全看到的都是人,再加上韩夫人把他的一众小妾一个都没带过来,现在身边连一个贴心人都没有,心里更是烦躁。
偏偏如今要更多仰仗大舅爷了,所以对韩夫人还不能多说什么。
只得日日一早便出了门去那茶楼,既能消磨时光,又能听到各路消息。
而此刻,那茶楼里就正有一群文士在高谈阔论。
“要我说,知府大人应该尽快关闭城门,不要再放人进来了,不然这府城内可真的是人山人海了,这么多人可不得生乱子呀!”其中一个文士站着激愤地说道。
另一个文士站起来,“哪能直接关闭城门,没见那阳江县的前车之鉴嘛,一旦关闭城门,流民们在城外聚集,聚多了就迟早生乱!”
“生乱,生什么乱,他们还敢冲撞府城不成,那府城的城墙可不是那么好破的,不像那阳江县,纸皮糊的。”
坐下不少阳江县过来的老爷,听到这话,心里一阵发苦,可不是纸糊的嘛,一撞就破了。
“同时,咱们府城的兵力可是那县城的十倍不止,怎么都不怕那些手无寸铁的流民们!”
“就是,就是,哪怕不关城门,不也那么多人聚在了城外嘛,这城内也不是谁都能住得起的,与其让他们日日进来东瞧西逛的,还不如索性把城门关严实了更省心!”
显然,这群人中关闭城门的呼声是更高的,这府城的存粮可是有限的,进来的人越多,吃的人也就越多,粮价就只能更高,自然是大家伙儿都不愿意看到的。
哪怕是小有资产阶级,面对当前的这种物价,都纷纷表示有点吃不消了,都只盼着赶紧开春可以种新粮,然后把粮价压下去。
可是一想到新粮要到秋天才能收割,至少还有九个多月,众人又忍不住一阵心里发苦。
只有韩老爷这种囤了上万斤粮食的土地主,此刻心里是暗爽的,心里想着粮食运过来后,一定要高价卖一波,然后去把那看好的大院子买了下来,最好再纳个小妾,如果这次林护卫回去一个都带不回来的话。
这没小妾的日子可真的是难熬啊,他这种年纪,追求的已经不是感官刺激了,而是自己人的温柔小意,这种自然是去青楼酒馆得不到的。
而府衙里,一群官员也正在斥责和争论个不停。
“那阳江县的黄县令,这种关头,竟然还敢私自挪用赈灾粮,导致流民们加速攻城,着实该杀!”一个官员怒斥道。
“就是,不然流民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暴乱,还不是他把那富户们捐的粮食都占用了,导致没粮施粥惹的祸!”另一个官员附和道。
是的,黄县令此刻已经“畏罪潜逃”了,马县尉他们花钱买通了几个官员,坐实了这一说法,那他这个潜逃县令自然也就成为了大家批判讨伐的众矢之的了。
话说当天黄县令带着家人,并一众手下和衙役,离开了那家歇脚店。
此时他还毫不知情手下已经联合了起来,并买通了下面的衙役,正要在路途中谋了他的命,然后推了他出去顶锅。
他和自己夫人坐一架马车,家里一儿一女坐另外一辆,两辆马车行在前,后面跟着手下众人乘坐的五辆马车,衙役们则跑步跟在两侧。
中途歇息之时,一个小衙役摸了过来,悄悄把马县尉他们的谋划说给了他听。
这个小衙役去年受过黄县令的大恩,黄县令当时见他垂头丧气,得知他苦于找不到经年的老人参给老母亲吊命,黄县令当时心一软,就让自家夫人从嫁妆人参里割了一小截赏给了他。
别人都不知道这茬,而小衙役则一直心里记着这恩情。
这次知道了马县尉他们的谋划,他也假装被买通,然后转头便寻了机会去说给了黄县令。
黄县令听得一头冷汗,这马上就要到那悬崖处了,要是没有提前得知,说不定真的要一家命丧于此了。
而县令夫人则是一脸怒气,“那帮人!这几年老爷哪里对他们不好了,竟然如此狠,想要我们一家的命!”
黄县令紧紧蹙着眉,脑子里飞速想着如何是好,这些-->>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