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迟潮只一面就把谷屿迷得大呼小叫的,说不害怕等会儿见了面自惭形秽那是假话。
“要这样想,”我握紧方向盘,“你是去修车的,你是消费者,是上帝,别怕!你还是面包店的小掌柜大老板,多了不起!”
心理建设完成,重新点火给油。
已经能看到途豹了,商铺面积挺大,位于小区外围裙楼的转角处,挂着标志性的橙红色拼黑色招牌。
开到门前,有小哥迎上来,不是迟潮。
“洗车?有预约吗?”
我降下车窗:“修车,没预约,副驾车门坏了。”
小哥绕过去瞧一眼,又绕回来:“可以修,你先下来吧,我把车开进去。”
开进去是指开到他们的工作间里,有并排三个维修位。
我咽下一口唾沫,刹车,下车,站在原地环视周围。
车被开走了,我跟着走,已经扫描过五个人了,还是没有看到迟潮。
难道是他大变样了吗?变得我一眼认不出来了吗?
我受不了这种近在咫尺却找不到的焦躁感,直接一鼓作气,问接待我的小哥:“迟潮在哪?”
小哥愣了一下:“你找我们二——找迟潮?”
二?二什么?
我想追问,又怕过于冒昧,忍着了:“是的,他在这里吗?”
小哥好奇地瞅瞅我,说:“他应该洗车呢。”
我谢过后转身就走,又被叫住:“你这个车门,维修费差不多要七、八百,最快明天这时候才能拿车,修吗?”
“修。”我想也不想地回答到。
临街的香樟树下有休息椅。
空气中飘着高压水枪呲出来的水雾,地面也湿漉漉的。
我坐在椅子里,脑袋好像是放空的,就这么一直看着迟潮洗车。
好久不见,好久好久,可即使他变化真的很大,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记忆里的白衬衫、蓝白校服呼啦一下从青涩的高中生身上飞走,变成黑t恤、橙黑工装裤套在遒劲迷人的健硕身体上。
时间好像都慢下来。
我不知道我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迟潮始终没有发现我,我却又一次对他一见钟情,心动得快死掉。
手机铃响把我拉回神,我接起来:“喂。”
“是我,”沈录的声音带着点笑,“下午有空时你把车开去修吧,这两天我可以接送你。”
我垂下眼睛,盯着地上有只蚂蚁爬。
我问:“沈录,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男人?”
沈录顿了两秒才道:“微妙的磁场吧,我解释不清,感觉你应该会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