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清在她特意隔着的衣袖上看了一眼,转回视线,拉着她顺着攀墙锁轻轻纵身一跃。绳索牵引着二人,转眼间到了对面的石壁,他的脚在光滑的石壁处瞪了一下,又拉着谢芳华向五丈远处垂挂的绳索吹飘去。
不过是两个起落,二人同时拽住了那根垂落的绳索。
李沐清轻轻舒了一口气,回头见谢芳华面巾不知何时扯开了,露出一张平静的脸,即便如此危险,只要稍微手一滑,两个人便掉落下面的深渊,她却丝毫没有胆怯紧张慌乱。他收回视线,眸光看着上面的石壁,神色定了定。
“继续走!”谢芳华见他不动,开口催促。
李沐清轻轻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收起攀墙锁,拽着谢芳华攀岩直上。
大约三盏茶时间,二人上了石壁,站在了发佛山顶上。
只见山顶上立了一块巨石,上面写着“此处危险,山人请勿靠近。”的字。而且四周用了铁栅栏围住,做了一个隔绝的空间。可见是法佛寺将此处当成了禁地,禁止僧人从此处下山。
李沐清将绳索递给谢芳华,看着她,低声问,“你来法佛寺做什么?”
谢芳华收起绳索,抿了抿唇,没说话。
“今日不同往日,你听山门前传来的动静,皇上派遣的人应该是已经到前山门了。”李沐清盯着她,“不管你是何人,但你如今的身份是秦铮兄的婢女,若是被人发现,他难辞其咎。”
谢芳华扫了他一眼,目光看向南山门。
“你若是说了,我或许可以帮你。我娘每年都会来法佛寺礼佛,会住上十天半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我陪着来。对于法佛寺,我应该比你熟悉得多。”李沐清道。
谢芳华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林立的寺院,基于今日是除夕,各个院落同样是灯火通明。她沉默半响,对他道,“我去藏经阁找一本经书。”
李沐清露出笑意,大约是基于她的信任,低声道,“这个帮你没问题,而且我偷偷进去过藏经阁不止一次。我知道怎么避开看守藏经阁的僧人,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里面找书。”
谢芳华点点头,她虽然和李沐清不太熟,但是基于几次接触,这个右相府公子的言行品止还是能够让人相信他。
“跟我来!”李沐清丢下一句话,轻巧地越过铁栅栏。
谢芳华轻轻纵越,无声无息地从铁栅栏上翻过。
李沐清回头看了她一眼,向寺院的后院墙走去。来到后墙根,他轻轻一跳,越到了半墙处,一手攀住墙逢,一手扣住墙壁,两个纵越,翻墙而入。
谢芳华在李沐清的身后想着他莫不是时常鸣狗盗偷偷摸摸的事情?否则这翻墙的动作可是一气呵成分外熟练,不太符合他右相府公子的身份。
过了寺院的高墙,李沐清对她伸手一指,“藏经阁在那里!只能从达摩院穿过去。”
谢芳华点点头。
“跟紧我,我们必须快!”李沐清嘱咐一句,身影极快地离开。
谢芳华跟在他身后,身影同样极快。
李沐清显然是轻车熟路,所以,走走绕绕,左转右转,避开了与巡夜的僧人照面,很快就来到了达摩堂。
这时,前门传来数人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李侍卫,你说皇上忽然想起要看一卷经书?怎么会在这样的日子口想看经书了?”一个中年僧人的声音。
“圣上九五至尊,谁敢猜其的心思?在下只是听命行事!”李侍卫声音有些麻木。
中年僧人沉默片刻,又问,“您知道,普云大师自从禅让了主持与贫僧,便去藏经阁居住了。藏经阁由他看守,您要去藏经阁拿书,誓必要打扰到他。”
李侍卫皱了皱眉,“皇上有令,打扰了大师,也是没办法。”
那中年僧人点点头,对身后一人吩咐,“四戒,你先去藏经阁一趟,知会普云大师一声。就说皇上派人前来取一本经书。我这就带着李侍卫过去。”
“是,主持!”那叫四戒的声音连忙向藏经阁跑去。
“不知道皇上想要看的是什么经书?”中年僧人又问。
李侍卫没有立即答话,过了片刻,才道,“!”
中年僧人一怔,“贫僧记得在皇宫就有收录啊!”
李侍卫顿了一下,“是南秦二十年回绝大师抄录的。”
中年僧人闻言露出疑惑,但是见李侍卫脸色紧绷,这样的日子口,深夜而来,险些是要紧之事。便也不敢再追问原由。
谢芳华将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心思一动。
李沐清忽然低声对她问,“你要找的是什么经书?”
谢芳华抿了抿唇,同样压低声音,语气有些冷意,“就是你听到的!”
李沐清面色变了变,低声问,“必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