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意芝三两步来到二老爷身边,扶起他急声大喊,“父亲,您怎么了?父亲?”
他喊了两声,二老爷昏死过去,无人回答他。
秦浩跟了进来,看了二老爷一眼,立即看向暗室内。身子猛地一僵。只见暗室内满满一地的黑血,一个极小极瘦弱的男童躺在满地的血泊里,一动不动。
秦倾跟在秦浩身后走进书房,自然也看到了暗室内的情形,他也顿时惊呆了,“这……这是崔三公子吗?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来人,管家,快叫大夫来!”崔意芝惊醒,连忙对外面大声喊。
“来人,去将太医都请来这里!”秦浩冷静地对外面低喝了一句。
“是!”外面有侍卫应声,连忙去了。
管家本来要去喊大夫,闻言立即顿住了脚步,看向崔意芝。
崔意芝抿了抿唇,没说话。放下二老爷,踩着血泊走进暗室,伸手去抱躺在血泊中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崔三公子崔意端。
“崔二公子,你最好不要搬动令弟,等太医来了再说。”秦浩上前一步,拦住崔意芝。
崔意芝抬眼看秦浩。
秦浩对他道,“这等情形,总要弄明白不是?崔二公子为何倒在血泊中?为何暗室里满地鲜血?为何二老爷昏倒在暗室门外?都要等太医来了检查一番再说,弄清楚事情原委。我和八皇子也可以如实回京回禀皇上。”
崔意芝沉默片刻,不与他争执,缓缓地点头,慢慢地放开了手。
书房气息低沉,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过了片刻,太医院几名太医匆匆随侍卫而来。
“劳烦几位太医快过来给崔二老爷和崔三公子检查一番。”秦浩对几名太医吩咐。
几名太医走进来,点点头,先对秦浩和八皇子秦倾拱了拱手,然后两名太医给崔二老爷查看诊脉,两名太医走进暗室里给崔三公子诊脉。
不多时,给崔二老爷诊脉的两名太医齐齐松了手,对看一眼,由一名太医缓缓开口,“回八皇子,大公子,这位崔二老爷只是连日奔波,过于疲劳,外加急火攻心惊吓过度,引起短暂性昏迷,无大碍,一会儿就能醒来。”
秦倾松了一口气。
秦浩点点头。
崔意芝得知二老爷无碍,面色稍微松缓,紧迫地看向另外给崔意端诊脉的两名太医。
那两名太医轮换给给崔意端把脉,许久后,都不敢妄下结论,看向另外两名太医。那两名太医立即走过去给崔意端把脉。
过了半响,那两名太医显然也无主张,不敢妄下结论,都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秦浩蹙眉,看向四名太医,“诸位,崔三公子是死是活难道诊断不出来?”
崔意芝顿时看了秦浩一眼,眸光有些黑暗。
“回大公子,崔三公子还有脉息,气息也规律,自然是活着的。”一名太医连忙开口,“但是……关于崔二公子的病,卑职们才疏学浅,不敢妄言。”
“孙太医呢?怎么没见到他来?”秦倾忽然问。
“孙太医年岁大了,一路奔波,受不住,在崔府的客房休息。我等听说您二人召唤,便急急忙忙来了,没喊醒孙太医。”一位太医连忙道。
“来人,去喊孙太医过来!”秦浩对外面吩咐。
“是!”一人应声而去。
崔意芝听说弟弟活着,气息有规律,看了一眼他的父亲,宽下心来,面色也镇定了几分,弯身将崔二老爷从地上抱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秦浩这此到没有阻止。
不多时,孙太医匆匆而来。一脸困倦疲惫,进了书房之后,连忙对秦倾和秦浩见礼,歉然道,“八皇子,秦大公子恕罪,老夫年岁大了,到底是不及你们年轻人,受不住竟然睡着了。”
“昨日深夜到今日午时,从京城到清河,孙太医的确太过劳累,无碍的,你既然来了。赶紧去给崔三公子看看脉吧!”秦倾摇摇头,和气地对孙太医道。
秦浩没说话。
孙太医连连点头,来到暗室门口,看到里面的情形,也是吓了一跳。但他到底是经历过多少年京城风云的太医,这种血腥骇人的情形虽然少,但亦不是没有过。定了定神,走了进去,给崔意端把脉。
四名太医都看着孙太医,他们医术上比孙太医自然是差了一筹,否则孙太医也不会一直坐着太医院首席太医的交椅多年不下。
秦浩和秦倾、崔意芝都看着孙太医,无人出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孙太医收回手,退出暗室,捋了捋胡须,对秦浩和秦倾、崔意芝道,“崔三公子脉象平稳,除了气血亏损,体虚气弱外,身体并无任何病症。”
崔意芝顿时惊喜,“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