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程凛起晚了,闹钟响了三遍他才起。
室友刘晖也被他闹钟吵醒了,靠在床头一脸不爽盯着程凛嚷嚷:“早上又没课你定闹钟干吗呢?”
“你继续睡。”
“睡虫都被你赶跑了还睡个屁。”刘晖掀开被子下了床,见程凛背着包又要出门,他上前一把揪住背包,喝道:“你最近到底在干吗,天天晚上见不着人。”
程凛包带被他拽住走不了,扭头看了他一眼,说:“我有事,你快松手。”
“什么事呀这么神秘,”刘晖没松手,抬了抬下颌,“你最近是不是没照镜子,你看你那黑眼圈还有这脸色,不知道还以为你天天出去干苦力呢。”
虽然不是苦力,但也差不多。
“别闹了,”程凛拍开他的手,“我赶时间。”说着他就要往外走,又被刘晖给拽住。
“你是不是遇到事了?”刘晖问。
“没有。”
“肯定有,”刘晖来气了,喝道:“咱们同房这么久,你是不是没把我当兄弟呀。”
呃,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程凛瞥了他一眼。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同窗四年加上快两年的研究生生活,刘晖对程凛的家庭状况还是了解点的,父母早逝有两个年迈的老人,没有兄弟姐妹,家里经济条件不大好,大学四年他都在勤工俭学。
要说关系,那刘晖无疑是程凛最好的同学了。
“回头再跟你说,”程凛抽回包带,转身便往外跑。
“程凛……”刘晖站在宿舍门大吼了一声。
程凛跑到楼下都能听到,不禁皱了皱眉。
早上十点,医院里还是人满为患,不管是走廊还是诊室门口全是人,只有住院部稍微好一些。
程凛拎着两袋水果进病房时主治医生刚好会诊完,见他过来示意他一会过去找他。程凛陪着奶奶说了几句话,感觉奶奶身体越来越虚弱,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差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好多,显然病情又加重了。
他得想法赶紧让奶奶动手术。
程凛拎起热水壶借口要去水房打水,趁机去找主治医生,他去的不凑巧,主治医生刚好有病人在让他先在外室等会。
程凛心里装的事,边上有椅子他也没坐,拎着水壶盯着办公桌发呆,不一会听林医生在里屋让病人先躺着,随后门帘从里面撩起。
“林医生,我奶奶病情是不是开始恶化了?”程凛一见林东出来便问道。
林东见他手里拎着热水壶,示意他坐下说。
程凛把热水壶放到一旁,再抬头时脸色变的凝重,问道:“您叫我过来,是不是我奶奶……”
“你奶奶的手术不能再拖了,得赶紧做。”林东走到一旁洗手池,压了压洗手液,边洗手边说:“再拖一天成功的机率就会小一分。”
程凛下意识曲指成拳,连语速都变的有点急促:“我……我会尽快筹到钱的。”
林东擦干手走到办公桌后,颇为同情的看着程凛,劝说:“可以跟亲戚借一下,这手术真的不能再拖了。”
“我现在就差十万,”程凛手攥的骨节发白,“您能不能帮忙通融一下。”
“那肯定不行,”林东一脸为难,“医院有医院的规定。”
程凛脸都涨红了,“那……”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帘再次被人从里撩起。
程凛转目,见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他瞳孔不由震了震,错愕的都忘了下面要说什么,耳根顿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