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伊莎贝正十分难耐,每腾空一次都如驮着千斤重,双腿沉重,弯腰驼背,动作变形,马尾辫无精打采重重地拍打后背。“不想跑了”每到5、6公里就这样。
亚瑟从后面跑到她旁边,呼吸均匀,动作自然。
伊莎贝看了莫名来气,什么叫“比你优秀的人哪里都比你优秀,全方位碾压”,他这就是全方位碾压自己啊。
她咬牙坚持,猛然发力,一会儿跑到亚瑟前面。但猛力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体力难支,又被亚瑟追上来。
反复几次之后,骄傲的伊莎贝气急败坏地停下来,“不跑了不跑了。今天状态不好。”
他没理她,继续往前跑。过了一分钟发现她还没跟上来,就往回跑去找她。她正手扶着腰溜达。
“跑不动了?也没有很厉害啊。”他故意轻蔑地说。
“我”实在难以忍受被人这样看不起。
“再来!跑起来!”他声音突然变严厉,吓得她一激灵,心想这人有病吧。
“不要!”
其实伊莎贝最怕输。赢得越多的人越怕输。
既然他那么强,自己退出也比输给他要好。她就是不跑。
亚瑟见她无动于衷,拎起她的手腕,指指腕表上面的数字:”今天的数据就停在了。”
他这句话却像是打找到了毒蛇的三寸。
她看着那个夜光的数字,,简直是羞辱,自己绝不止跑这么点。
可是刚刚都说了不跑,再反悔,继续跑,多没面子啊。
心里正踟蹰,找不到台阶,亚瑟拍着双手打起节拍:“来,跑。”
伊莎贝才复又提起脚步,跟着节拍,跑了起来。
不久跑过了7k,所有不爽消失,那之后就是苍鹰翱翔山顶般的享受了。
两个人一直跑到11k左右,亚瑟提议买水休息,便在江边运动广场的自动贩售机买水,靠着栏杆边喝水边看夜景。
经过11k的拉练,久坐办公室的僵硬筋骨已经全活动开了,多巴胺疯狂分泌,这时小风一吹,两个人倍觉神清气爽。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伊莎贝说。
倒不是她刻意展示,时时注意引经据典。只是在某些场景下,经典的句子是从心底油然升起来的,是一种文化共同体的基因。就像漫步在西湖边,美景袭人,可脑海里翻过来覆过去“绿杨阴里白沙堤”,“乱花渐欲迷人眼”,“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古人早在几千年前就把你想说的话精确地说完了,除此之外,你再说什么都相形见绌,画蛇添足。
亚瑟问:“你为什么喜欢跑步?健身?还是为保持体型?”
“只是因为喜欢向前跑这个动作。跑起来,其他事才会被甩在后面。”她回道,轻描淡写地。
江风习习。江面上五色灯光粼粼,仿佛放映着这些年,她经历的种种。这个回答出乎亚瑟的意料,他沉默了一会,眼神里却是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犹豫了一会儿似的,他从她背后抬起手到她脑袋上方,正准备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