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短暂的一瞥,就让人如芒在背。
他跟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啊!可是,如果不是危险到了极点,又怎么会被以这样的形式关押起来?
不行,不能相信这个人。
还是保持怀疑态度比较谨慎,毕竟,很多事也远比表面上看着复杂。
“你要和我们一起审他吗?”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红发少年的语气坚定。
由于时间紧迫,在“劫狱”成功的几个小时之后,凤凰社的训问就立刻开始了。
整个狭小逼仄的房间里,暗流涌动。
是一场对峙,一场不能输的对峙。
青年邓布利多伸出手臂,把一众巫师都护在的自己身后。他挥舞起魔杖,开始熟练地念咒,那是一个类似于统统加护的魔咒,施完之后他似乎还不放心,就又给黑魔王的身边加了第二道巫咒作为防线——很快,格林德沃的身边开始泛起红色的圈,逐渐闭合并形成了一道透明的隔膜,除了施咒者本人,任何企图触碰这个魔法护罩的东西都会在顷刻间化为粉尘。
“这人很强大也很狡猾。我们还是多做一点准备再审问他吧。”邓布利多长舒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准备好做第一个去审讯的人了。
“呵……”中年黑巫师这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嘴角还带着一点血渍,所以声调听起来有些低哑,“没想到凤凰社还有这样谨慎又聪明的人才啊。”
所有巫师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像潮水一般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除了红发少年还站在原地。
邓布利多也定了定心绪,他说,“你们出去,我一个人先来和他聊聊,都在门口等我。”
房间里有些昏暗,唯一的光源就是左侧墙壁上角那个不大的窗口,很像一个合格的审讯室。
阿不思把一直披在头上遮着面孔的黑色的斗篷摘了下去,露出了那张年轻、白暂又隽秀的十八岁少年的面孔,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格外地迷人。
“……怎会是你,阿不思?”看到对方露出脸的一瞬间,格林德沃那张原本英俊又冷淡的脸上闪过很多神情,一瞬涌上来的震惊,甚至让这个一贯轻狂的黑巫师语气都变了。
对死亡都能轻易蔑视的人,却在这一刻彻底地陷入了对自我的怀疑。
窗外的雪静静地继续落着。
这是人死前的幻影?中年黑巫师迟疑着,感觉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猛地一下扎进了自己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让他都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把那个中年白巫师送走以后,格林德沃的心好像被封进了渺无人烟的奥地利雪山深处。圣徒们吃着败仗,节节溃败,都跪在地上求他们的主人出面,可惜,这个一贯在各种错综复杂的凶境中都能游刃有余的黑魔王,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直到最后被食死徒擒获,这场早有预谋的政变似乎格外轻松——因为,盖勒特已经不战而败。
巫粹党们也只能选择暂时性的撤退。
这个孤独的王,他已经没什么好守护的了。
可是现在,好像被纤细锐利的荆棘紧紧地束缚住的心脏,却在中年黑巫师的内心中重新抽动起来,鲜活地跳着,一下,接着又是一下,他感觉非常痛苦但是那种深切又渴盼的情感却涌了上来逼迫着他的内心开始躁动。
这时候,那个“幻影”开口说话了。
“你老实一点哦,别给我耍什么花样。”红发少年举起山毛榉魔杖,他神情严峻,对准了中年黑魔王,“现在是我在审讯你。”
“你别和他们待在一起,邓布利多。回你该回的地方去,这里很危险。”
格林德沃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聊,而是换了一种口气。很奇怪,邓布利多觉得那个语气太熟悉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那是以长辈的角度对他的命令——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信服和依赖的冲动。
“你闭嘴!”红发少年几乎用开始颤抖的声音回答,“我根本不认识你,别用低级的黑魔法来扰乱我的思维!”
他只是囚徒,无论如何不能被他支配!
红发少年猛然地上前一步,两个人的距离被一下子拉近了,他一下踹在了那张椅子中间的位置,然后把魔杖尖抵在了黑巫师敏感的咽喉处。
“你最好谨言慎行,即使是白巫师也可以适当地对犯人用刑。”
“哦~”黑巫师的语调变得玩味,他舒展眉心,甚至直接靠到了身后的椅背上,那副高深的模样中已多了点挑衅般的戏谑。“让我们来看看……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可爱的小凤凰究竟学会了什么新咒语——不过,我记得自己还没教过你什么恶咒呢……”
红发少年抿紧的薄唇,有些愤怒地看着那张带点日耳曼血统的中年男人英俊的脸。他很想一巴掌抽上去,但是忍住了。
明明被绑着的是方,他却觉得自己被调戏了怎么回事?
“不许那样叫我!”
什么小凤凰,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叫法。
中年那双异色的瞳孔里带了点恶趣味,“那我叫你什么?崽子,乖孩子?”
那可是他这几年来叫得最多的,每次这个小东西听到了就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