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不解,为何紫竹酿就无碍,它跟其他酒有何不同?
但这个问题没人明?白,甚至文嘉帝身上的许多事,旁人都?看不明?白。
譬如,文嘉帝十年如一日喜欢吃杨记的点心?,而且钟爱一种口味,怎么吃都?不腻。
又譬如,凌波殿挂了幅青阳翠竹,上头并未署名是谁人所作,瞧着画技也不甚高超。可文嘉帝却挂了多年,时?常品鉴。
再譬如。。。。。。。就是这紫竹酿,文嘉帝平日几乎不沾酒,即便是年节也未沾半分。但每逢除夕,就喜欢在长天阁里喝紫竹酿看烟火。
总之,在世人看来?,文嘉帝是个奇怪的人。
他拼尽半生得到?权势,却并不珍视。皇帝这个位置像是可坐可不坐,朝臣劝他立后纳妃延续血脉,他充耳不闻。若有人弹劾,他气性上来还能当庭罢其官职。
可若说他不是个尽责的皇帝,却每日早起勤政,有时批阅奏折到半夜方才歇息。
世人不懂,沈牧跟在闻嘉帝身边多年也看不懂。
文嘉帝似乎。。。。。。从来都是踽踽独行之人。
这时?,京城上空又绽放了一阵烟花,花瓣散落,似万千流星,又似金色雨幕。
文嘉帝愣愣地看了会。
良久,喃喃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①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他停下,突然悲伤起来?:“蓦然回首。。。。。。阑珊灯火依旧,红颜不复再。”
沈牧听不懂,但大致明白是思念世子妃宋氏,情动而至。
他想劝两句,却又听文嘉帝说:“朕只盼此生早了,上苍再眷顾一回,来?世见她。”
闻言,沈牧心中大骇。
。
“容辞哥哥,新年好!”
“阿黎,新年好!”
两人饮尽杯中酒。
阿黎问:“这是紫竹酿?我怎么觉得今夜的紫竹酿格外好喝。”
容辞莞尔:“兴许你今夜心情不同。”
放下酒杯,阿黎牵起他的手急切地奔出去:“快去看烟花,不然一会就没了。”
她依傍在栏杆边上,仰头望着烟火。
一束束烟柱升上空中,继而啪地?巨响,散发出无数缤纷花雨。花雨朝四面八方落下,色彩铺满了整个夜空。
阿黎捧着脸,欢喜得很:“原以为今年看不到新年第?一天的烟花了,没想到?还能在这瞧见。”
“都说烟花短暂如昙花一现不值当,不过世间的美?好,哪一样又是长久的呢?”她说:“就比如现在,我们看完烟花,一会还得回去呢。”
容辞轻哂:“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啊,我最?喜欢看烟花,若是能看一辈子更好。”
容辞点头:“好,这一世我会陪你。”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