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兆蕙听了自己母亲的话,也老大不乐意。
他喜欢在家待着,不喜欢出远门,更不喜欢为了白玉堂而出远门。
都说开封热闹繁华,那儿人也多,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算真的在开封找到了白玉堂,他那人倔得像头驴,不和南侠比试一场必定不会回来,谁知道他们得在开封待多久呢。
丁月华道:“二哥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出远门,还是不要为难二哥了。”
丁兆蕙道:“哎呀,我受点罪倒是没什么,但妹妹从小就没离开过家,出门在外难免会错过旅店,只能住破庙,风餐露宿的,且不说她受不受得了,我这当哥哥的,光是想想就心疼啊。”
他们俩对看一眼,都知道对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丁月华咧嘴笑了笑,说:“所以还是让二哥留下吧,昨天家里刚遭了贼,江上也出了事,他留在家中为大哥分忧,找白玉堂的事交给我即可。”
丁老太太有些为难,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才好,这时卢方说道:“不如让在下的三弟同去?”
卢方和蒋平要管理江上的事务,抽不开身,徐庆性格太鲁莽,跟着去也不合适,卢方想来想去,就只剩下韩彰一个人了。
韩彰性格沉稳,做事谨慎,和白玉堂的关系又是最好的,由他去劝说白玉堂,说不定能把人给劝回来。
但白玉堂的性子卢方不是不清楚,劝恐怕是劝不回来的,让韩彰去开封找他,一来是韩彰能和他作个伴,不至于没人看着他,二来白玉堂一个人在开封人生地不熟的,虽然他是去主动挑事,但好歹是自己是兄弟,也不能让他受了欺负,有韩彰在,他们弟兄两个还能互相帮衬帮衬。
至于丁月华,她虽然跟白玉堂差不多脾气,但她与“御猫”无冤无仇,也能帮着韩彰劝白玉堂几句。
卢方自以为算盘打得不错,但细究起来全是问题。
先说丁月华,她虽然不认识南侠,更谈不上对他有怨气,但她好奇白玉堂到底能不能打得过南侠,虽然嘴上说的是尽快把白玉堂抓回来,其实她心里想的是,等白玉堂和南侠比试完了,再回来也不迟。
反正开封离这儿远得很,开封那边有什么消息,一时半会也传不过来,等卢方知道白玉堂和南侠比试的时候,他们俩早就比完了。
再说韩彰,四鼠当中数他与白玉堂的关系最好,他自然是向着白玉堂的,若是白玉堂要跟南侠打,韩彰也不会拦着,至多嘱咐他几句“点到为止”、“多加小心”一类的话也就罢了,如果事后卢方怪罪下来,韩彰少不了替白玉堂说话。
但卢方对于丁月华和韩彰心中所想并不知情,也就放心让他们两个结伴去开封寻找白玉堂。
丁老太太点点头:“我看行,儿啊,你觉得呢?”
丁兆兰笑了笑,说:“就依母亲的吧。”
去开封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韩彰去衙门大概也快回来了,事不宜迟,卢方立刻回家等韩彰,让他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这边丁月华也回房收拾行李,她想着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无需带太多东西,只是卷了几件衣服了事。
丁老太太嫌她准备得太简单,解开她的包袱,往里塞了几瓶金创药,包了几十两银子给她,又另外嘱咐了丁月华好些话,无非是让她出门在外务必小心谨慎、别和韩彰走散、不要轻信生人等等等等。
丁老太太嘱咐完了,她前脚刚走,丁兆蕙就来了,丁月华正忙着把包袱系紧,看他进来,便说:“姑妈嘱咐我的那些话都够我受用到明年了,二哥就不必再费口舌了。”
丁兆蕙道:“我只是闲庭信步,偶然走到这里就进来看看而已,不是来唠叨你的。”
丁月华系好了包袱,抬头说道:“这里是卧房,又不是院子,闲庭信步怎么会走到我这里来?”
丁兆蕙道:“好了,不跟你耍贫嘴了,包袱收拾好了?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带的盘缠够吗?从咱们家去开封这路可不远,总得把银子带够。”
丁月华背起包袱,推着丁兆蕙往外走,“够了够了,我都收拾好了,姑妈也过目了,你就放心吧。”
丁兆蕙一个转身转了回来,凑近了她说道:“还有啊,见了白玉堂以后,记得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偷走了湛卢剑。”
丁月华道:“你怎么还觉得是他偷的呀?”
丁兆蕙道:“又没证据证明他没偷,我怀疑一下怎么了?”
丁月华懒得理他,扭头就往外走,丁兆蕙忙道:“等等我啊!”他也提步跟上。
丁兆兰雇的船已经停靠在码头上,丁月华到了后没多久,韩彰和卢方也匆匆赶到,大家略作寒暄,丁月华和韩彰就上了船,和岸上的人挥手道别。
船尾划开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不一会儿岸上的人就看不分明了。
丁月华盯着船尾看了一会儿,就转身往前看去,只见开阔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她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