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华想向他指出,如果不是他大张旗鼓地带着剑要来验什么真伪的话,剑根本不会这么快就被抢走。
但比较他已经丢了宝剑,心情一定不好,她不想火上浇油,便安慰他道:“我们会尽力的。”
这人道:“光尽力可不行啊,一定得把那人给抓住!你们这里不是衙门吗?光天化日之下我的剑在衙门被人给抢了,真是岂有此理!”
韩彰也没去追蒙面人,他见大家都去追蒙面人,担心包大人没人保护,就留了下来。他道:“你消消气,谁都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展大人他们已经去追了,我们等等吧。”
包大人也宽慰了锦衣华服几句,他才渐渐冷静下来。
丁月华注意到从刚才到现在,苏旭一直没有说话。他手中还握着用布裹起来的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手中的剑是假的,而且他自己想必也知道剑是假的,很早以前就知道。
众人等了一段时间,期间开封府内堂和房顶上的烟雾弹都被处理了,留下来等待的人移至厅堂继续等。
很快展昭几人便回来了,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蒙面人又跑了。
丁月华已经把被蒙面人砍断的剑小心收了起来,但她脸上的表情一时还整理不好,垂着嘴角,感觉剑断了就像是自己养的什么小动物死了一样难过。
众人向穿着锦衣华服的人问起他手中的纯钧剑的来历,原来此人名叫王富贵,纯钧剑是他很多年前从一个老叫花手里买下来的。
那老叫花想要用剑换几两银子做自己的棺材本儿,王富贵看这人可怜,他本身也不缺银子,况且老叫花不是管他要钱,而是要把剑卖给他,他就同意了。
王富贵没问老叫花叫什么名字,对方估计觉得丢脸,也没主动告诉他。
老叫花也没说这剑就是纯钧宝剑,王富贵是个生意人,不懂兵器,而且这剑是老叫花的,能值几个钱呢?他就以为这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再说王富贵本来也不是为了剑,所以把剑买下后,他就把它放进了自家的仓房中,很多年都没动过,直到最近家里收拾东西,又把这把剑翻了出来。
王富贵把剑从剑鞘里拔出来一看,这剑竟然和多年前一模一样,完全没生锈,剑身锋利,他用这剑随手劈向院中的一棵大树,竟在树干上划出了一道深痕。
王富贵这才发现这剑不一般,说不定是把宝剑,他忙托了朋友,请行家到家中鉴赏这剑,不过行家经验也有限,只是连声说“好剑、好剑呐”,却也看不出这剑是由谁所做、姓甚名谁。
王富贵是什么人?有钱有闲,不缺路费也不缺时间,当即一拍脑袋——决定了,去京城,找那著名的刀剑阁阁主鉴定一下,看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来路。
坐着大马车一路吃喝玩乐,王富贵于今天上午到达开封城,去了刀剑阁找阁主鉴定宝剑。
这一鉴定可不得了,阁主一个眼睛两个大,指着剑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落了:“这、这、这是欧冶子大师铸造的纯钧剑啊!剑芒如天光、万古不朽,剑身如美玉、白璧无瑕!只是……”
王富贵道:“只是什么?”
剑主道:“只是我听说这些天从外地来了一对儿父女,那老父也有一把纯钧剑。”
王富贵道:“难道那什么欧冶子造了两把纯钧剑?”
剑主笑了:“这倒不是,纯钧宝剑只有一把,就连欧冶子本人,恐怕也难再造一把一样的纯钧剑,铸剑这事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王富贵道:“这么说,那人的剑是假的喽?”
剑主道:“八成是假的,可那父女眼下正在城外比武招亲呢,说是谁赢了就把纯钧剑送给谁。”
王富贵一巴掌拍到桌上,桌上碟子里的瓜子被震出了几粒:“那这岂不是弄虚作假?!不行不行,我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最恨的就是弄虚作假,我这就去当众戳穿那人的诡计!”
虽然俗话说“无奸不商”,但王富贵跟人做生意的时候,动的心眼是多,可他动的都不是坏心眼,只是脑瓜子活络,能看准走哪条路能赚钱。
所以他十分痛恨那些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奸商,觉得是他们抹黑了商人的名声。眼下他听说有人用假的纯钧剑比武招亲,而真剑就在自己手中,便立刻出城去寻苏旭苏清父女两个,找他们当众对峙。
可惜今天上午因为苏清不肯比武招亲,与苏旭闹了矛盾跑了,比武招亲的事就暂时搁置了。
王富贵一路去了城外,却寻不见人,便又回了城里,跟过路人打听到那父女俩竟然住在开封府。
两个拿着假剑的骗子竟然还敢住在衙门里!王富贵怒火中烧,问明了去开封府的路怎么走后就气势汹汹地来了。
之后发生的事,丁月华他们几个都已经亲眼目睹,不必再提。
听完王富贵的话,韩彰叹了口气:“那纯钧剑的主人不知是如何蒙了难,竟沦落到拿宝剑换几两碎银子的地步。他不肯说明身份,也不说剑的来历,兴许是觉得丢脸吧。看来武林高手风光时是无限风光,落魄的时候也落魄得很啊。”
包拯道:“如今纯钧剑已经被夺走,夺剑之人不知去向,王先生,你放心,开封府绝不会置之不理,一定会尽力把剑给拿回来。此事暂且不提。苏旭,你声称用纯钧剑比武招亲,本官担心你的安危,将你请进开封府暂住,你是今日才得知剑是假的,还是早就知道剑是假的?讲!”
苏旭听包拯叫他全名,还用了“本官”二字,语气也变了,知道包大人生他的气,慌忙跪倒,说道:“包大人息怒,草民一定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