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觉得的确奇怪——一般这种情况,都怀疑是肿瘤扩散。
但肿瘤扩散,是长大,或者癌细胞去别的地方生长。
现在……张司九为难地看着那包块,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真的是个活的?有自己的意识?
还别说,真的很像。
你看,平时休眠,不动,所以不红也不肿。一旦清醒,要挪动,就会破坏和挤压正常组织和细胞,白细胞,巨噬细胞就都来了,然后发烧——
这么一想,还真有点儿渗人。
张司九甚至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恐怖故事描述的画面:蛊虫吃空了人的内脏,在皮肤底下游走……
嗯,作为一个医生,张司九很肯定负责地说,皮肤底下游走,基本不可能,小幅度动一动还行,吃空了,或者那地方的人体组织化脓出现空洞了,那还行。如果是健康正常的人体,那根本不能够!
小小的虫子没有那么大力气不说,皮肤组织,肌肉组织,筋膜组织等等,哪一个是随便能剥离的?
不信你买一块生肉试试!
如果是寄生虫,能游走的,只能随着血液。
皮肤底下开拓路线——那是恐怖片。
“张娘子,我们咋办啊!”病人已经快吓死了,看张司九沉吟不语的样子,更觉得害怕。
张司九咳嗽一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她就深吸一口气:“没事,这个虽然吓人,但并没有生命危险,我只是在考虑,怎么处理。”
其实没什么好处理的。
肯定是需要手术处理的。
不取出来,这么一点点挪动,还是会挪到危险位置——万一顶到神经了,痛是一回事,影响肢体操作那就真的坏了事儿了。
所以,张司九就叫了两口过来,都听着:“因为没有生命危险,现在有两个治疗方向。一个呢,是就这么继续观察,不管他。反正每一次只是发烧红肿,并不太影响别的。所以可以等等看。”
“第二个呢,就是直接动刀子,看看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能不能取出来。”
“当然,有利也有弊。第一种,肯定是要冒险的,但兴许就一辈子也不会有别的情况出现。一辈子都维持这个样子。”
“第二种,动刀子肯定也有风险,而且,也伤身体。还有就是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能不能切,好不好切。所以很有可能是动了刀子,最后又原封不动缝好。遭罪。”
除此之外,张司九实在是没有别的治疗手段了。
那妇人一听这些话,和丈夫对视一眼,都有点儿慌了神,然后看向了张司九:“张娘子,张娘子,我们都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张司九赶忙摆手:“这事儿我不能替你们做决定。做手术的是你,你丈夫的决定都不能当成是你的决定,这个主意,还是得你自己拿。”
做大夫的当然会有私心,看到这种疑难杂症,总想研究清楚的。
所以,张司九很清楚自己心里是有倾向的。
但这个倾向,是站在病人角度还是自己角度,她自己都拿不准。
所以,她只拿出方案,不给任何决定性的建议。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病人的选择权。
张司九看两人无法抉择的样子,笑着开口宽慰:“不着急,你们先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找我,我再安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