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暄妍捂住被?敲痛的额头,有些?不服气地还嘴:“伸手?不打笑脸人。难道要我说,不行,你姓师,跟我不是?一家人,你赶紧离开这样的话?况且,他和?我一样命不好呢,我愿以?为?师家只是?待我凉薄,没想到他已?经这样出色了?,照样被?逼得无处安身,可见我们同病相怜。”
宁烟屿轻笑:“你听他说得这般可怜,他要不这样说,还不能立马和?你拉近关系。不过,这些?嫁妆你且好好地拿着,反正也不亏。”
师暄妍曼睇太子殿下隽美秀逸的面容,心想,他们这些?男人,恐怕比她还世俗,还见钱眼?开呢。
宁烟屿握住了?师暄妍的小手?,掌心炙热,将她的柔荑包裹住,“般般。”
他这样不带姓地唤她乳名?是?很少的,太子殿下那嗓音,磁沉,华丽,如指间摩挲过轻盈而昂贵的丝绸,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蛊惑。
师暄妍心跳停了?一拍,怔愣间,乌眸柔软地望向了?他。
他将上半身稍稍倾下一些?,道:“我的意思是?,师旭明那个哥哥,可认可不认,不过我这个‘哥哥’,还请小娘子认下。”
她呆了?一呆,再没见过比开了?窍之后的太子殿下更加厚颜的,简直就是?死缠烂打,她的脸颊一时涨得比秋日熟透的林柰还红。
他呢,将俊脸再低一些?,靠她更近一些?,温热的呼吸一缕缕拂到她的乌鬓边。
那清沉动人的嗓音按摩着她的耳朵。
“方才你叫‘哥哥’,好像叫得我心里有些?发痒了?。师般般,你好像,从来不曾亲昵地唤过孤。”
没有吗?
好吧,当她仔细地搜肠刮肚之后,发现的确没有。
她向来都称他“宁恪”,或是?“殿下”,最亲热的,也不过是?唤他“郎君”。
“师般般,”他握住她指尖,更紧一些?,指腹被?他包裹住,传来了?轻微的濡湿之感,太子殿下喉舌微滚,向她讨一个,上次在长安夜市未能讨到的添头,“没有哪个善解人意的小娘子,会对自己的夫君直呼其名?。”
师暄妍想了?想,这次没再拒绝:“你想我唤你什么?”
太子殿下薄红盖耳,低声道:“师般般,你再叫句‘哥哥’?”
太子一肚坏水,师暄妍焉能不知。
他这般,不过是为了拐弯抹角地骗她一句体己话罢了。
只?是要她叫他“哥哥”,也亏得他想得出。
这个“哥哥”的寓意可不是兄长,而是情郎。
如若此时唤出来,有师旭明在前,便多多少?少?带了一丝禁忌,师暄妍不愿在青天白?日地唤。
还不如……留到晚间。
帐中隔绝外物,他若想听,她可以小声地叫一下他。哥哥。
躲又躲不过,师暄妍眉目轻闪。
乌润的?纤眉被日光漫上浅浅的?晕,画春堂的?槅扇上,锦绣成?堆,她在那团云绣之间矗立,花光锦簇,更衬得她妍姿天香,皎艳得令人不可逼视。
正巧这时,彭女官带人送膳食来了,师暄妍借用膳,搪塞了过去,装作忘记了这事。
“殿下,我一早起来到现在还空着肚子,用膳吧。”
宁烟屿露出些许失望。
其实不打紧的?,他知道,她大概是不会从了他的?这一小小私心,不过来日方长。
行?辕的?膳食也很丰盛,有八方寒食饼、丁子香淋脍、葱醋鸡,这几样菜皆是士子及第后的?庆功烧尾宴上方能尝到的?鲜美佳肴,还有不少?别的?传自禁中的?珍馐,每日都?几乎不含重?样的?。
最后一锅,便是刚出炉的?鲜美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