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诗晴听的心里一哽,可也只能艰难露出微笑,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跟着林清莲一起来的几个人很快便附和道:“是啊,这料子确实粗糙,我们清莲出生起就没穿过这么差的料子吧。”
“哎呀诗晴你也是,跟着昭昭这几年不是蛮发达的么?怎么还是改不掉这种抠抠搜搜的毛病。”一人掩面笑着,意有所指低声轻蔑,“乡巴佬似的。”
现在的邵昭昭,没人敢当着她的面嘲讽她,可彭诗晴就不一样了,小门小户的,有什么好怕的。
解荔听着这些话语,心里一阵不适,这些人惯是捧高踩低,等哪日彭诗晴也发达了,那面孔必然是变的比谁都要快的。
彭诗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指节泛白,只觉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心里早已经将这些人骂了个遍,自己这是新娘?是受气包还差不多。
当着林清莲的面,彭诗晴也只能维持着面上的笑,卑微道:“要不让设计师再改改?”
顾问也从来没遇到过新娘伴娘一起来试衣服这么剑拔弩张,说话明嘲暗讽的,一时愣在一旁,这会儿听到主顾这么说,连忙扬起职业微笑,“是的,我们这边有什么具体要求都可以提的,您们希望是哪方面的布料呢?”
“新娘这边事先叮嘱过伴娘服也极其重要,所以伴娘服也同样是意大利纯手工定制,今天才落地,怎么会粗糙呢?”另一名顾问显然不够老练,听到自家服装被这么诋毁,不卑不亢说出事实。
老练顾问疯狂朝她使眼色,这位刚入职场的新人显然也没看懂言外之意。
自家客人都要看脸色的人,她一名小顾问倒是敢往枪口上撞。
这种不起眼的蝼蚁,林清莲看她一眼都不屑,身边跟着的跟班便上阵了。
张瑶含笑上前,手指轻轻划过新人顾问的胸牌,她一字一句道:“刘、小、小,新人吧?”
新人顾问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被她的气势吓的不轻,张瑶轻笑,拍拍她的肩膀,“放轻松,享受今天好吗?”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今天是她最后一天上班的机会,客人一句话就能让她们丢掉工作,更别提客人都要看脸色的人。
邵昭昭皱着眉头,“行了,张瑶你也是,欺负个打工人显着你了?心眼也不知道像谁,这么小。”
自然是像林清莲的。
林清莲脸色微微泛黑,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心情更是不好,面子功夫都不想做了,“伴娘服粗糙成这样,也就是小时候没过过好日子的能穿得下了。”
话毕,她轻蔑瞥了眼彭诗晴,阴阳开口,“诗晴,你的伴娘我当不了,太简陋了,这样,之后给你包个红包得了。”
说完,林清莲压根就不在意彭诗晴如何回答,没好气瞪了眼邵昭昭和她身旁的解荔便扭着腰走了。
她带来的三两人跟着出去,窸窸窣窣不知说些什么,走远了那一阵阵尖笑还萦绕在耳边,甚至还不时回头上下打量着彭诗晴,再发出一阵笑。
好an。
解荔见识过这些所谓名媛排挤人的功夫,前几年还有个小千金,被这一套折腾出了抑郁症,现在还在国外治疗。
彭诗晴终于忍耐不住地哭出声,眼泪簌簌地往下落,身边剩的都是亲近的朋友,她便也不顾忌地发泄出来,“她说想当伴娘我就得赶紧推了朋友给她空出一个位置,婚礼开始前一星期说不当又不当了,当我这儿是什么?这家店怎么说也是京市数一数二的婚纱定制馆,怎么就配不得她林清莲了?”
婚礼前,遇上这种事,任谁也要觉得委屈万分。
邵昭昭和解荔都忙上前安慰,听她吐苦水。
“她当时不就是看周学恺是伴郎,以为江驰也会当伴郎吗?江驰那是谁能请得动的?天天嘲笑别人还想继续贴江驰,我看江驰要是愿意,她能再去贴八百个来回!”彭诗晴咬着牙,恨恨的。
听到江驰的名字,解荔一顿,这才明白为什么林清莲的意图。
想到江驰,解荔心里便沉了几分,昨天说的请他吃饭,他接了个电话便走了,也没再提这事,那是不是说明这事能不作数的?
如果可能,她不想和江驰有过多交集。
彭诗晴抹着眼泪,哭的都想抽抽,“现在让我上哪儿再去找个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