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三河村这里只在京郊城外,可距离京城可远了,驾马车都要一两个时辰左右,一来一回,正好赶上他家小相公上衙下衙的时间。
“陈掌柜吃了饭再走吧。”就在陈烈酒准备拉着马车走时,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哥儿,提着食盒走了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这个哥儿,就是陈烈酒一开始来这个村子的时候,从那个打夫郎的男人手中救下来的夫郎。
他自从被陈烈酒救下来后,就很有骨气地跟那个打他的男人和离了,原本他和男人的结合就是因为潮热期到了,不得不找个男人解决,才答应嫁给他的。
结果这一嫁还不如不嫁,被潮热烧死也比生不如死强。
只是,能够活着,谁想死呢。
陈烈酒把他救了下来,问了他一句话,彻底把他点醒了。
“就死这个男人身上吗?”
他琢磨过味来了,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他没必要吊死在这一个男人身上,与其这么卑微地活着求着一个男人,不如痛痛快快地活一回,没准他能够在下次潮热前,再遇到一个好男人呢?
就算遇不到也没事,至少他在潮热前,舒心畅快地活过一回了,总比在那个男人家里看他眼色,稍微有一点不如意,就对他拳脚相加的强。
至于别人的眼光?
他身为一个哥儿,被人鄙视的时候还少吗?
他这种眼神,陈烈酒在许怀谦眼睛里看到过,这叫崇拜。
只不过许怀谦亮晶晶的眼睛里总是带着满腔对他的爱意,而这个哥儿除了崇拜,就再没有其他了。
“好。”陈烈酒也没有拒绝,他送了他家小相公过来,这会儿确实有点饿了。
“陈掌柜,给。”见陈烈酒同意留下来吃饭,姚乐很是高兴,忙从食盒里取出碗筷来给陈烈酒盛了一碗饭。
陈烈酒知道他和离后,想到从杏花村跟着他出来的陈五他们都是大男人,在这里烧砖,没人照顾伙食。
就以五百文一月的月钱,雇佣他给陈五他们做饭。
有了这份工钱,他更是不必看别人眼色,五百文够他一个人生活得很好了。
村里人知道他有这份月钱之后,都对他嫉妒得不行,就连他那个前夫,最近都时不时来他身边晃悠,甚至说出,他可以帮他解决潮热,让他给他钱花这种屁话。
让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哥儿,得有钱才行!
有钱了什么男人找不到。
而救他的陈烈酒,听陈五他们说,他就是自己挣钱养相公的,不过,人家的相公和他那种烂人相公可不一样,人家相公靠自己的努力都当上官了,而且对陈烈酒一心一意,绝无二话。
故此,他对陈烈酒佩服得五体投地,已经把他当自己心中的楷模来对待了。
“你烧的菜不错。”陈烈酒尝了一口他做的饭,眼睛一亮,本以为随手抓了个做饭的人,没想到还找了个行家。
“以前家里开饭馆的。”姚乐朝陈烈酒笑笑,“有点手艺。”
可惜后来年景不好,父亲母亲又相继病了一场,都去世了,他要不是因为潮热,他靠自己的手艺,也能够活得很快乐的。
可惜,有潮热在,这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梦。
“以后挣钱了再重新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饭馆。”陈烈酒也没问他遭受过什么,总归,世间哥儿的命运总是逃不开那几条。
女子还有当寡妇的命。
哥儿连寡妇都没得选。
不过,凡事往好处想嘛,如果一个人连未来都不敢去展望,又如何能够更好地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