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房龙摆手说道:“不要这样,二公子,难得有你体谅,我们才少了许多争执,我谢过你还来不及。”
说罢,左房龙躬身谢过,祝平一手扶起,随后又对身旁侍女说道:“把我要的东西一并取来。”
刚说完,侍女绫罗红裙,踩着琼步又下去了。
几个人又喝了半盅酒,只见侍女端着一个雕花托盘,上面有三十两纹银,停在左,时两人面前。
左房龙不解问道:“二公子,这是何意?”
祝平说道:“左大人要走,江湖常言道,一文钱难
倒好汉郎,些许薄银送于大人,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左房龙一手拿刀,一手将银子推脱道:“祝二公子,你当我左某是什么人?我与你好,不论金银,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这银子万万收不得。”
祝平说道:“大人勿要疑虑,我也不是拿这金银贿赂你,而是江湖一路上,千难万险,多少用得着钱…”
时小千笑着说道:“祝公子,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俩还有些银两,足够上路,这般推推脱脱,恐怕今晚也去不了「逸霄楼」上。”
这时,祝平走出亭外,左房龙一再推辞,眼见要走,就算不收下这钱,人情上也要送一送人家。
几个人走着,侍女迎在后面,只见走到一片山岗上,遥远可见许多竹子野花生长,祝平对左房龙说道:“这是去万月山庄的一条近道,少走几里地,你们下了岗,见到一条溪流,唤作小平岗村,那村有个小渡
口,寻个船夫,就可以到万月山庄了。”
左房龙和祝平依依不舍告别,竹叶漫道,春风拂脸,让人留恋。
时小千立在一旁,背着行李,对祝二公子说道:“祝公子,相请偶遇送时难,这路程就送到这里吧,今后真有个想见的,可到泰州府找左大侠再饮三杯!”
祝平脸上已有泪芯,忍在眼眸里,说道:“这是自然,两位一路好走!”
左房龙再三拜谢,踏着铺满黄叶的小径,和时小千两个下了这道岗子来,祝平的身影越来越小,终消失在身后茫茫轻烟之中,走不到半里路,眼前一大波水泉,满水碧波,转出一条好村子来!但见:
北桥处,桃梅粉折青黛;南湾里,梨樨黄染红珠。泉水湍急,上河谷荷花争映;树花静落,下山脚松柏遮道。庄前白泥墙,屋后稻草堆。田梗吹过穗柔风;林木飘扬瓜果香。
左房龙走在前头,时小千跟在身后,走在小溪的桥
上,时小千对左房龙说道:
“左大侠,那祝老太公好生无礼,与他祝三一个德性,我等又不曾连累他,他又为何着急赶我们走。”
说完,立在桥侧,静静地看着天上的云朵,他在这一刻才知道,原来江湖是少不了人情冷暖的。
左房龙也停住脚步,站在桥边,与小千不同的是,他看着这源源不断的流水,对于祝老太公的做法,他的内心似乎很平静,真有些反常和说不出的滋味。
他的脚下,就是无数被风吹动的落叶,有一些挡不住桥边河水的拍打,还在掉进这清澈见底的溪流里。
左房龙看了一会,说道:“哎,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是一把年纪了,不如祝二公子看的开明,你换到他的身上去看,谁愿意收留两个不知底细的人在庄上,更何况是颇有嫌疑的杀人凶手,更加是不可能的。”
然后又说道:“罢了罢了,我等上路吧,不要向昨天夜里一样,错过宿头了。”
时小千也挪动脚步,说道:“是啊,我们到了村子
里,找个渡口船家,给他些钱,我一夜不曾合眼了,多少在船上睡个痛快。”
两人刚想走,竹林后面忽然一阵响动,拨动竹枝竹叶一阵乱响。
左房龙又把脚步停下来说道:“难道竹林里有些飞禽走兽?”
时小千不在意地说道:“可能是风声吧,我们上路以来。不曾吃好睡好,倒有些精神错乱罢了,休要在意。”
刚要离开,这时一道狂风袭来,七八把明晃晃的砍刀从竹林里刺出,迸着寒光,一把刺穿挡在道上的竹树,上段像朽枝枯木一样折断下来,两人已隐隐感到一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