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阵女声传来:“你现在的情况,是先藏起你庄的秘籍,否则,全庄都会因它丧命!”
在院子谈话的三个人回头朝门一看,只见两个黑衣人,戴着斗笠,大踏步走将来。
院子里的穹顶之上,阴云遮住了烈日,把大地陷入了一层短暂的黑影中,每个人似乎游走在毫无色彩的地界,拷问着自己曾经浮动的心,天上的灰云遮笼在头顶上,始终散之不去。
两个从外边进来,把头顶上的斗笠摘了下来,一丝凉爽的风吹过地面,带走了刚刚落下的新叶,来者正是柳长风,段四娘两个人。
“你…你说什么?”祝平不相信这一切,瞪大了眼睛。
“我说…你们全庄的人…会因此丧命!”
“怎么,我的话你还听不明白么?”
柳长风的樱唇冷冰冰地说道,那张白皙的脸一直看着他们三个人。
无涯惭愧地低下了头,他觉得自己有些事情瞒住了长风,可他不该怎么做,心里满是难受。
柳长风把柳眉剑从身上解了下来,按在地上,眼睛紧闭,昂头呼吸着这每一寸空气,静静说道:“无涯,我已知道了真相。你不必愧疚,那是因为你爱着我,才不想伤害你要爱的人,对吗?”
阴云笼罩,无尽的苍穹飞过一只咆哮的烈鹰,雨滴缓缓,分成一滴,两滴,三滴而下,渐渐雨聚越多,打在长风的脸上,让人愈加心疼,无涯虽不说话,可他心里已被这个女子看得一清二楚,缥缈的雨景只是衬托出他的伤悲罢了,纵使雨水打湿了衣裳,他们还站在原地,像个孤独的人影,寒风卷着瓢泼大雨,又冷又湿地打在每个人的身上,不停地下。
祝平已领悟了这不言而喻的一切,因为他也知道柳眉剑的来历,故不开口问许多没必要的话,以免再在受伤的痛患上——雪上加霜。
他低着头走进屋里,房龙陪着他,四娘没理由不走,即使她很讨厌房龙,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至于会讨厌到骨髓里,她清楚,房龙早已原谅了她,只是男人的心,不同于女子,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清楚,心里明白就行。
无涯说道:“长风,你知道的,自从我救你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想过爱你——哪…哪怕是…你庄里的人不会遭到他们的屠杀,我也只是…出于本分而已。”
很显然。他说了谎话,没有理由会让一个男人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除非是情。
长风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她眼里早已布满了眼泪和雨水交织的水珠,在无涯救了她的那天起,她的心,已是有大半放在这个英俊的男子身上了,不然,她也不会让一个陌生的男子——陪伴自己上路,一条孤独的复仇之路。
“不管怎么样,我会让这最后一个凶手,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
天月楼里,四方把守的弟子把整座半楼半塔的楼阁围得铁桶一般,一个孤寂的身影闯入了这片禁地。
蒙面者一个翻飞,从顶楼揭瓦直接飞身而下,穿过厚厚的蒙尘,直摸一楼堂内壁墙,只见他冷笑一番,手中一拧,墙壁里立马打开一道暗门,暗门有条暗道,直通地室,冷气夺人,没有光芒,他顺手从身后摸
到一盏油灯,又从怀里掏出个尖火柴棍儿,「噼啪」一声点亮油灯,冷笑一声,直接走到地室之下,只见微弱的光芒照耀着满是尘埃的地窖,他看到地窖当中放着一张石桌,上面有一个红色锦盒,心中大喜,连忙打开来看。
里面正好放着一件袈裟,一颗舍利,还有一本拳谱,把烛光一照,正看到拳谱上写着四个大字「少林拳谱」,不由得暗自叫好,心里想道:半个月前来,听那两个鸟弟子说,还有「柳庄剑谱」,今天一看,怎么只剩下一本「少林拳谱」了?莫非还有一本放在其他地方?待我仔细再找一番,
说完,用黑衣布条把锦盒缠在身上,又去地窖四周空空的墙壁去找,找了多时,一无所获,好生纳闷,又想道:不对,这剑谱不在这地室之下,可能藏在天月楼某处了,那三个鸟人没来,我正好把这楼阁找个透彻!
说完,连连奔上楼梯,又跑到了暗室入口,把门用机关关上了,在堂内的书架上翻了个底朝天,仍不见「柳庄剑谱」地踪影,真是奇了怪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三人脚步急匆匆赶来的声音,他连忙闪在暗角去了。
只见虚境上人引着裘白狐,雷鸣两人走了进来。
裘白狐问道:“上师刚才为何不去这祝公庄里,一发夺了这腿法?”
虚境上人说道:“哎,怪就怪在有个不速之客。”
裘白狐说道:“哦,上师,不速之客指的是?”
虚境上人不想旧事重提,只好说道:“罢了,现在去密室看看,那秘籍还在不在,我等虽没有「祝家腿法」,但目前已有「柳庄剑谱」,「少林拳谱」两本秘籍,江湖之上,除了南北双绝,我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这句话正好巧就巧在“秘籍在不在”这句话上,真是一语成谶,人无意所说的话比烧香拜佛还要灵,不由各位看官不相信。
虚境上人把手往墙壁一摸,自然密室大开,三人走下去看秘籍,时小千心想:若他们察觉秘籍不见,这鸟上人岂不是下令把天月楼封锁起来?我等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一个跟斗翻出到光亮之处,又纵起踏水无声,踏雪无痕的「千行纵步」,一溜烟爬上楼阁之上。
三人一下到地窖之下,发觉地窖石桌上只剩下一块方正的盒子印,这少林拳谱却不翼而飞了,虚境上人顿时气上心头,差点气昏过去,大骂一声:“这拳谱到哪里去了!?”
白狐,雷鸣两人慌忙拜道:“上师,我等都没有拿过啊,你知道的,自从我们来这,一路上都是与你去了祝公庄,不曾离开半步!”
虚境上人咆哮一声:“是何人敢跟老夫作对!”
他简直是歇斯底里,连忙传令:“去,喝令弟子把守天月楼,没有我的命令,休要放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