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分头去做,左房龙心生一计,他大踏步走上
柜台,跟掌柜拿了两壶酒,见三四个艄公靠墙休息,喝着酒水,于是就把两壶酒送到他们面前,一个留着鬓须的艄公说道:“汉子,你这是做什么?”
左房龙说道:“众位辛苦,天热暑盛还要出去摇船,我是个外乡汉子,初到贵地,就人情上,还得请大家喝酒才是。”
理由太过牵强,如果换作是你,也不会喝的,也难怪左房龙,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你叫他去干追查命案的事,他还干的比较好,倘若你让他做偷蒙拐骗的事,只怕不如时小千老练。
艄公们心里想道:真不知这汉子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与他并不认识,说请我们喝酒,又不曾与我们见过。
只推脱道,不喝!
左房龙服气,爱喝不喝,大爷我自己喝,只见他拔开酒塞,冲嘴里直接就灌了一嘴,酒液都从下巴流了出来。
此时快到夏天,天气热的干紧,芭蕉林前的空地冒出一股热辣辣的暑气,左房龙想着小千还没有喝,于
是就把另一壶酒揣在怀里。
没等一壶酒喝完,芭蕉林里正传出一声狗叫,左房龙心里想道:这下好了。于是从墙根起来,拍拍后背的尘土,飞也似地跑进溪湾里,只见时小千已用柴刀砍断拴船的绳索,离了有些远,左房龙轻轻一跳,跳到船边。
那船夫见芭蕉里有狗叫,心里好生怀疑,可大家都没有养狗了,又怎么有狗声传出来?越想越不明白,倒有些好奇,有几个好事的艄公汉子一发跟在左房龙后头,想看个究竟,只见一条小船被解开了,飘的有些远,船头立着的正是左房龙。
艄公汉子大骂道:“呸!你这厮借故请我等喝酒,却是来偷船的贼厮!”
时小千听得艄公大骂,从船舱里出来,大叫道:“我说你这厮,叫唤个什么,我一发把钱算还于你便是了,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说罢,从包裹里摸出五两银子,朝岸上一丢,船家捡起银子,时小千接着说道:“这五两银子莫说买你的船了,就连这渡口也包得下来了。”
船家见到白花花的银子,喜笑颜开,后头忽然追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插着黛花,别在头上,穿一件纨绔子弟蜻蜓袍,摇一把闲情逸致折扇,连忙叫住船家,说道:“莫要放了这两个贼人!莫要放了这两个贼人!”
左房龙和时小千朝岸上一看,只见是祝三郎,正引着三四个村里壮汉,还有里正立在一侧,只见祝三郎对船家说道:“这两个贼人公然杀害我家巡更仆人。你等艄公拿了他的钱,就是与他勾结,你若拿不住他时,我和里正把你等艄公捉了!拖你等去知县大人面前问话,再参你等一个与贼勾结的罪过!”
看官都听我说,这祝三郎原本就是村子里的泼皮无赖,大家平日里都让他三分,又是祝家少爷,有权有势,加上艄公这些粗劣汉子,哪里会想得这么清楚明白?平日里被欺负惯了,现在被他这么一吓,更是害怕。
艄公手上拿着的银子立马就掉在了地上,嘴里不住地说道:“三郎,这便如何是好?”
三郎见艄公怕事,心里想道:这船家真个没胆,我
且顺坡下驴,一发撩动他捉了船上的汉子,好替我报了在山上的仇!
于是他对船家说道:“艄公,你且拿住了他!我担保你无罪!”
原来这船虽然走了,可还有些绳结在岸上,艄公一把扯住断裂的绳索,把小船倒拖回来,几个船夫也去帮忙,祝三郎站在岸边阴笑,对里正说道:“你看,这下绑了那厮,不由分说,先拖去村里一顿暴打,打得他皮开肉裂,自然招供,里正大人有功,我祝家也不会忘记。”
里正大人也陪笑道:“三郎家大业大,但有吩咐,我等照做便是。”
说话这船夫一拖动小船,这船立马倾斜,左房龙,时小千两个重心不稳,一头扎进水中,哎呀!这下倒好,正是:
七上八下,鼻孔里似闷进万道腥泉;慌手忙脚,喉咙中如灌入无数浓汤。左右颠簸,想要捉住水上芦枝;前后扑腾,渴望扒好摇摆小船。堪比秋天吃烩菜,噼里啪啦下锅里;又拟春节炸煎角,稀里哗啦扔油中
。
两人当头喝了一肚子河水,淹得迷迷糊糊,眼里都打了转,分不清东南西北,祝三郎在岸上大笑,心想:你们这厮也有今天!淹得你们差不多了,正好来顿毒打,一发解了揍我的仇!
只见他掩嘴说道:“你等船家还不使些快船,拿了两人回来?!”
船家怕事,只得照做,将船只解了缆绳,抛在船上,摇着橹桨,往房龙小千这边使去,要捉拿两人上船。
就在此时,芦苇荡出一条小船,从左,时两人身边径直地划过。
两人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在水中挣扎招手,船上的人没理由见死不救,一把揽过两人的背脊,都一起救上了船。
岸上的祝三郎看见了,对船夫大声说道:“好船家,快渡他过来!”
左,时两人斜躺在船板上,呼呼地喘着粗气,水都吐了一船,因为喝了太多的水,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摇
船的船夫,只见他戴着一顶草帽,麻布衣裳,用条小绳扎住腰际,胖大的身躯,露出一块光亮的肚皮来。
船家放下橹桨,对祝三郎说道:“去不得!这两个汉子都是我的!”
三郎见了,大骂:“你这厮船家莫要惹事,这两位都是杀人凶手,私藏罪犯,祸同包庇!”
船家大声说道:“哼,莫说这两个汉子,就是七八十个土匪,俺也不惧!”
三郎一听,这个软硬不吃的汉子,真的让人恼羞成怒,罢了,自己上船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