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彪不等他再说出半句话,手起刀落,把知寨连捅了三四十刀,然后一脚将那尸首踹下楼阁,「啪咔」一声响动,知寨尸首卷着破窗下去了,刚才那个丫鬟见有个黑影从天而降,端着托盘去看,一看,哎呀!原来是知寨大人的尸首!血都淋了一地,丫鬟心里一惊,手中的托盘顺着酒杯摔在地上,神智已乱,好些时候都说不出话,等恢复过来时,连忙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看守左右偏门的官差听得这般大叫,连忙警觉起来
,提着水火棍一齐往丫鬟声音那边寻去,云彪此时站在楼上,正准备脱身,听到楼下大叫杀人了,把心一横,挺着太刀,从窗檐一跳,这幕却被官差看到,一个巡衙骂道:“杀人贼!哪里走!”
云彪也不理他,独自跳到空地上,沿着院墙跑了,回到岸边的柳树下,重新背了柴八哥尸首,放开脚步回到行泽山中,小陈三已在柴八哥屋舍等了多时,见云彪背了个人,在月色下看的十分清楚,原来是柴八哥,小陈三想要去叫,云彪两道泪水落下,说道:“不用叫了,他已经死了。”
月色糜糜,溪水静流,如孤独的人在徘徊前行,小陈三默言不语,施云彪更是含住泪水,往昔的人在一天之间似风中之叶,飘散化泥,说不出的哀伤缠绕在彼此心中。
施云彪走到水泉之下。徒手扒开一道山坟,当即要埋柴八哥进去,那尸首忽然说道:“兄弟,做什么?”云彪和小陈三见尸首说话,吓得面如土色,蹲下来
的腿往后一倒,小陈三颤颤说道:“柴八哥,你莫非是诈尸?”
柴八哥那人扑腾站起来,口中叫道:“甚么诈尸?我又不曾死了!”
云彪说道:“柴八哥,刚才我探你鼻息的时候,却没了气息。”
柴八哥说道:“你懂什么?多得隔壁闲汉给我敷了一身金疮药,我才睡过去,睡得死了,就没了气,等我伤好大半的时候,气息渐渐回来了,刚才我见耳边风生,似有人背着我在跑,又听见水声缓缓地响,心中疑惑,睁眼一看,却你们在说什么胡言乱语,又说我死了。”
云彪把一行泪水收住,说道:“柴八哥,既然你没事,实在是不幸中之大幸,我等是跨过了生死劫难,真是多亏了山神爷爷!”
然后回过头说道:“哎呀!苦也!苦也!”
柴八哥连忙问道:“兄弟,你又在说什么胡言乱语
的话?”
云彪说道:“柴八哥,你有所不知,我见你没了气息,心想你绝对是死了,因此把梁富,知寨杀了替你报仇,做了这等勾当,一身血污,怎么能够偿还这笔天杀的仇债呀!”
柴八哥听了,叹气道:“哎,为今之计,此处再也没有我等的容身之所了。”
云彪说道:“柴八哥,你不要烦恼,既然事已做下,确实是梁富该死,容这等小人在世,都不知道哪一天还会害人,杀了不怨,知寨身为一镇之官,双耳闭塞,屈打成招,也是恶有恶报。”
然后又对柴八哥说道:“柴八哥,不如我等去投那泰州府,如何?”
柴八哥问道:“泰州府?我是走脱的犯人,你是杀人的贼,去泰州府难道不是自投罗网一般?”
云彪答道:“柴八哥,你有所不知,我认识诸多泰州府的义士豪杰,他们个个都有英雄本色,更有端王
爷保护,本来这桩事,我听泰州府按察史忍风说过,就是替他们背了黑锅,我想,事已至此,他们绝不会见死不救那么无情的。”
小陈三说道:“可我有父母在身,如何能跟你们去?”
云彪回答道:“小陈三,你不用担心,此事不关你事,镇上追查下来,要捉,也捉你柴八哥和云彪哥,我等要走,你可不能两我们两个人供出去。”
小陈三拍着胸脯,发誓说道:“哼,云彪哥,柴八哥,我小陈三,虽没有你们一身本领,可也是义气之人,如若我说出来,供出两位,叫我不得好死!”
云彪说道:“即是这样,就别提那死字了,小陈三,你留在这里,若有个山高水低,就来泰州找我!”
小陈三说道:“好,现在估摸是四更天色了,柴八哥,云彪哥,你等如果打算要走,就别回村子了,免得官差知道,连夜赶往泰州府,我留在这里,替你二人关注局势便是。”
两位豪杰想想也对,现在不走,恐怕到了天亮,就更加难走了,云彪就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递送给小陈三手上,小陈三之前得了施云彪许多钱财,这时是死不肯收。
云彪说道:“小陈三,这锭银子你先拿住,这一天,多亏你到处奔走,才救得柴八哥出来,这银子,你定是要收下的。”
小陈三见他热情似火,无奈收下。对云彪说道:“谢哥哥之礼。”
云彪拿着刀,对他们说:“时候不早了,柴八哥,我等现在走吧!”
于是,三个好汉才互相告别,在行泽山洒泪告别,小陈三送了一段路,云彪再三感谢,俗话说得好,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到了十里地外,小陈三才对两人说道:“柴八哥,云彪哥,江湖千难万险,这一趟多多保重!”
云彪回应道:“小陈三。你也是,好生照看爹娘,
若要用钱时,可飞鸽传书告诉我,好了,一路保重!”
三个人又同时说道:“保重!”自此,小陈三就回去了。柴八哥,施云彪两个人抄小路,投泰州府方向而去。
两人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一声急切的马蹄声,冲破了寂静的山野,云彪想道:莫非是镇上知道了我杀害知寨的事?特派飞马来此?
好了,故事先讲一部分,至于其他地方,我们下回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