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哈利所想的那样,他和罗恩一年级的这个车厢是除了级长包厢外最热闹的一个包厢。在克瑞纳像一阵风似的跑开后,哈利慢慢引导罗恩说起了魁地奇的话题,这是他们最喜欢的运动,哈利曾经还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哈利希望自己依然能够成为找球手。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魁地奇更刺激的运动了不是吗?
“你喜欢哪一支魁地奇球队?”在哈利的引导下,罗恩总算是忘记了克瑞纳带来的噩梦,兴致勃勃地询问。
哈利摇头,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色:“你知道的,我是在麻瓜家庭里长大的,我——我第一次听说魁地奇是在对角巷,魁地奇精品店的招牌,我对球队完全不了解。”
“什么!”罗恩差点跳起来,之后他非常细致地为哈利解说起了魁地奇。罗恩一边吃东西一边解说魁地奇,然后用十分向往的口气说起:“等有了钱,我会买一把属于我自己的飞天扫帚!”之后他又解说起了曾经发生过的精彩的比赛。
即使已经是第二次听了,罗恩绘声绘色的解说还是让哈利入迷,完全忘记了还有谁会来拜访他们的包厢。
——包厢门被敲响了三次,打断了罗恩绘声绘色的演讲。哈利和罗恩抬起头去,他们的包厢门又一次被拉开了。
淡金色的整齐后梳的头发,苍白的绷紧的稚嫩面容,一丝不苟崭新精致的黑色新长袍,德拉科·马尔福又一次出现在了哈利的包厢之外。
哈利惊讶地看着德拉科,他可不记得德拉科有哪一年敲过门,尤其是第一年,德拉科来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大摇大摆的模样,还带着两个跟了他几乎七年的跟班。
只是这一次,来到包厢的只有德拉科一个人。
眼前这个居然会敲门的11岁的小男孩德拉科·马尔福就和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遇见的一样奇怪,在哈利的记忆里,德拉科一直是个被马尔福夫妇溺爱骄纵的男孩,很长一段时间,在哈利的认知里,德拉科就是霍格沃茨版的达利。
不过在他回到11岁之后,一切都出现了变化。
尽管包厢里的热闹已经停了下来,可是德拉科却陷入了犹豫与挣扎,在哈利和罗恩双双注视着他的情况下,德拉科纠结了半天才开口“波……哈利——”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的假期过得如何?”
哈利假期的后半段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重温自己的课本,以及研究带来噩梦的画,分给德拉科·马尔福和克瑞纳·博瑞尔斯这两个变量的时间其实非常少。尤其在德拉科和克瑞纳平分了他剩下的时间后,德拉科得到的注意力就更少了。
即使他们已经在摩金夫人的长袍店里有了新的开始,可是哈利依然很难意识到德拉科和他也能成为朋友。这也不能怪他也不是德拉科的错,自从战争结束后,离开霍格沃茨的他们就走上了各自的人生道路——哈利是个傲罗,每日忙得不可开交。德拉科继承了马尔福庄园,他不用工作就能享受奢侈的生活,所以哈利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后来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马尔福家族与格林格拉斯家族联姻的消息。他们偶尔会对角巷或者魔法部、圣芒戈等地方遇到,也仅仅是极为冷淡的点头之交,仅此而已。
一睁眼,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出现在哈利面前的是一个11岁的小德拉科·马尔福,而且还与他记忆中的人有着巨大的差别,这对哈利的冲击可一点儿都不小。无论是德思礼一家、海格、纳威、罗恩,韦斯莱们、赫敏——甚至是依然被关押在阿兹卡班的小天狼星都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这不得不让哈利怀疑德拉科出了什么问题——他和自己一样是一位重生者吗?还是自己进入了平行世界?——克瑞纳就是证明。
即使做了十几年的傲罗,哈利在想起这一连串的问题时也会脑壳疼。但他不能继续沉默,德拉科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哈利连忙站了起来,友善地笑笑:“还不错,这是我的朋友,罗恩·韦斯莱。”
德拉科的目光扫过了依然坐在座位上的罗恩,只是冷淡地点点头,看起来并不打算与罗恩多说两句话,而且还十分的警惕。
“罗恩,这是德拉科。”哈利不得不转过身帮马尔福做自我介绍:“我们是在对角巷遇到的,他帮助过我。”哈利特意先强调了一遍才介绍德拉科的全名:“这是德拉科·马尔福。”
罗恩从来都是个细心的男孩,在哈利说出“德拉科·马尔福”的时候强行忍住了笑,只是眨了眨眼睛,也没有咳嗽。
德拉科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地开口:“你好,韦斯莱。”
罗恩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情不愿,但不能当着哈利的面与马尔福起冲突,嘟囔着:“你好,马尔福。”
看到他们两人硬邦邦又不情不愿的交流,哈利依旧紧紧地盯着德拉科,他很难不担心马尔福又一次对罗恩全家出言不逊,这可是原则问题。如果德拉科踩过这条界限,哈利依然不会对他客气,哪怕他知道如今的德拉科不过是个11岁的小男孩。
好在德拉科虽然对罗恩十分冷淡,但也没有说出什么失格的话,似乎因为罗恩和哈利呆在一起的缘故,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好似流露出几分失落。
那表情是一闪而逝的,几乎让哈利以为那是错觉。但哈利向来擅长捕捉别人的情绪,他就是知道德拉科有些失望和失落。只是哈利不知道德拉科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哈利尽力维持着包厢里和平的气氛:“德拉科,你要进来坐坐吗?”
被邀请的德拉科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然后在罗恩不可置信瞪得大大的眼睛里快速迈步走了进来,就像怕哈利改变主意。他同罗恩坐在了一边,直勾勾地看着哈利。
哈利觉得罗恩快要崩溃了,斑斑都从他的手里滑了下去,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发出吱的叫声,抱怨着又慢慢顺着罗恩的裤腿爬上了座位,缩在角落里。今天这趟旅程对斑斑来说可真是太糟糕了!
德拉科冷淡地扫过缩在角落里把头埋进了零食盒子里的斑斑,眉头微微皱起,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德拉科才轻飘飘的开口:“还有几分钟就要到站了,你们还不打算换长袍吗?”
这话点醒了还在发呆的罗恩,他慌忙站了起来,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拽出了一件看起来就很旧的长袍。在列车的广播里,哈利和罗恩脱下外衣换上了黑长袍。
罗恩的长袍与他的身高比起来短了一些,露出了他的球鞋。但是德拉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和罗恩坐在一边的德拉科完全不舍得把目光从哈利的身上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