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真作势要深深弯下腰。
哪有普通人敢真的接受首长的道歉,他们立刻跪在了地上,匍匐着,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余光瞥向方宸那个炸灯的始作俑者,眼底是掩不住的愤恨。
本来只需要再等一天,现在,却排到了一周以后。
谁让他帮着出头了?风头一时出得爽,连累群众火葬场。
哨兵本来就是强者,天上真的掉了刀子雨,也不会砸到能力者身上;最后在大雨里被扎得血肉模糊的,不还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吗?!
方宸远远地站着,神情不明。
“狐狸,替人出头了,可没人领情,心里难受吗?”
温凉懒洋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还行。”方宸淡淡道,“多习惯几次,就无所谓了。”
“嗯?”温凉抬眉,“刚刚是谁说,不想看破红尘?这么快就跟我同流合污了?”
“长官倒是有自知之明。”
“噗。”温凉抵唇轻笑,搭着方宸的肩,问他,“习惯了以后呢?下次还多管闲事吗?”
方宸斜看他一眼,没有回答,甩开温凉自来熟的那只手,朝着匍匐的队伍走去。
“郑处长,您老还有很多事要忙,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端枪的军士像模像样地劝道。
“哎,哎。好。小王,你和小龚好好处理,千万要遵循工会对外守则,要尊敬尊重、以人为先,不要冲动,知道了吗?”
郑奇唠唠叨叨地嘱咐了半天,又摸摸年久失修的信号灯,揉了揉昏花的老眼,背着手,摇头叹气地向楼里走。
两人严正地比了军礼,目光追着郑奇微弓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那座玻璃门后。
王随余慢慢放下了并得笔挺的五指,双手握枪,军靴踩着滚烫的石子地面,用枪口拨弄着跪倒在地的头颅,仿佛逗弄宠物似的。
“要造反,嗯?信号灯也敢弄碎?说,是哪个找死的?”
“你,你,这是这是干什么”
原本也跟着行军礼的老人,看见王随余的两面派,颇有些不敢置信。他下意识地要用手里的拐杖去拦,想要以垂暮之年,替年轻人挡下他们不敢反抗的羞辱。
可螳臂当车,也只是自取其辱。
冰冷的枪口指着老人的额头,可比武器还要冷硬无情的,是人不怀好意的同情。
“呦,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就别装英雄了,小心折了腰,还要求着工会替你找个愿意伺候的人,替你端屎端尿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的愤怒很明显,他的脖颈不自觉地向后打着摆子,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头,可身体却不允许,无法自控的电火花自他关节处游走,最后迸发,像是一朵腐烂的花。
两只手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