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双膝微曲,微微抬起下颌,那双烂桃花眼里盈着的笑更碍眼了。
方宸膈应得差点把他领口的扣子扯下来。
“闭眼,吵到我了。”
“哦。”
温凉又听话地闭上眼,也不问缘由,只听话照做,仿佛没走心没过脑,不在乎被鄙夷,也不在乎被针对,万事都做玩笑过,毫不在意。
方宸心里没来由地梗了一下。
他撤开手的时候,力道没控制住,掌关节抵着温凉的锁骨,落了一个空洞的闷响,像是故意锤了他一拳。
温凉:“?”
方宸:“帮长官整理内务,是我的荣幸。”
温凉委屈:“所以要打个鼓庆祝一下?”
方宸:“哦,嗯。”
龚霁自动屏蔽了两人的吵架,只专注于手里的工作。他弯下腰,给那个散兵整理着腰带,微微用力,却觉得衣服里空荡荡的,他用力收紧,勒出一道细腰来。
小团子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死死抿着嘴唇,杏眼里隐有水色,一动不敢动。
龚霁从不性别歧视,也没有性别优待。他仔仔细细地从衣角整理到领口,像是理顺了一张无暇的纸,不留一丝褶皱。
“散兵没有塔组收容,所以没有人教过你行军准则,第一次内务不整我可以谅解。以后,就照着这样的标准来,知道了吗?”
她点点头。
龚霁眉头微皱,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回答,听见了吗?!”
她拽着衣角,手绷得僵硬,指节泛着青白,脖颈用力绷着,似乎想要说话,可只有喉咙间的气声淌过。
“听听听见了。”
声音很细,如蚊子扇动翅膀一样,甚至听不清那是什么字,像是被拆扁折断的文字,支离破碎地摊在众人面前。
龚霁怔了怔,眉头皱起。
“你这种身体情况,怎么可能通过资质测试?”
龚霁转身走到长桌,拿起她的身份档案,一目十行地扫过,眉头皱得更紧:“工会不允许任何弄虚作假的散兵混进来。课后,我会将此事报告给郑处长。”
她猛地屏住呼吸,摇了摇头,有些慌乱地打着手势,似乎想要说什么,右手握住喉咙,可发不出声音的焦灼让她险些哭了出来。
她忽得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双手递给了龚霁,表示自己是堂堂正正考进来的。可手抖得厉害,纸簌簌发颤,显得惶恐又倔强。
龚霁拆了那张纸,扫过成绩。
“入门资质测试结果,及格。”
再翻转到背面,看到详细的分列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