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陈奔遇害地点可能就在江边,因为他是被装袋沉江的,而且袋子里还被人故意放了石头,从袋子里仅存的石块来看,石头边角圆润,上面有被水流长时间冲刷侵蚀过的痕迹,甚至还发现了有青苔,一般在江边或者河底比较常见。
再加上杀人手法的特殊性,如果是大老远的从别的地方搬过来,重且不说,目标物还大,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江边袭击之后当场解决。
燕宁逻辑缜密,一条条娓娓道来分析的有理有据,听得陆兆简直瞠目结舌差点直呼牛逼。
秦执因为之前在澧县的时候和燕宁一起办过两桩案子,早就见识过燕宁的逻辑推理能力,所以当下对于燕宁能够从小细节中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信息并不感到有多吃惊。
见陆兆张着嘴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秦执眼珠一转,就直接凑过去用手肘捣了捣他,挤眉弄眼:“看傻眼了吧,我早就说了,燕姑娘的能力不容小觑。”
昨天秦执刚将燕宁找来帮忙验尸的时候陆兆确实还持怀疑态度,毕竟他之前又不认识,可昨天围观了一次燕宁验尸之后,陆兆心中那丝怀疑就散了不少,今天这一波算是彻底打消。
难怪一向眼高于顶不假辞色的世子都对这位燕姑娘另眼相看,人家的确是靠真本事吃饭。
陆兆:虽然不大能听得懂,但我大为震撼。
见秦执一脸嘚瑟,陆兆无语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点头同意:“确实。”
“还有一个问题”
只见燕宁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滔滔江水:“如果凶手打定主意要让陈奔沉尸江底,要的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效果,那定然不会随随便便就只将人往岸边一扔,毕竟江边水浅,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岑暨刚经历了一波燕宁的嘲讽开大,心中郁郁却又找不到机会还击,一听燕宁如此说,岑暨立马就迫不及待抢答:“你的意思是陈奔是被人从江中心扔下去的?”
“未必是江心,但肯定不会是在岸边,所以,”燕宁眉梢微扬:“江面这么广,究竟要怎么扔呢?”
岑暨凤目一眯:“船!”
水中不是平地,人又没长翅膀总不能凭空飞过去。
岑暨和燕宁的想法差不多,既然都大费周章沉尸了,自然是越隐蔽越好,而如果要到达江中,必然要借助交通工具,除了船没有第二选择。
“不错!”
燕宁点头,给了岑暨一个赞赏的眼神。
“其实我刚才也一直在想陈奔脑袋上的伤究竟是什么东西打的,因为从伤口痕迹上来看并不像是普通圆形木棍,但现在我倒是有个想法…”
“你是说,”岑暨迟疑:“楫棹?”
“不会吧,这你都猜到了?”
没想到岑暨反应居然这么快,燕宁眼睛微微睁大,略有吃惊。
见燕宁一脸诧异,岑暨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想到方才自己被燕宁嘲讽半吊子,岑暨自觉扬眉吐气,当即就不屑撇嘴:“这有什么难猜的,你方才不是都说了么,陈奔头上的伤口是被方形或者相对扁平的木棍击打形成,而楫棹正好符合。”
楫棹也就是所谓的船桨,一般都是木制,手握那头是圆杆,而下端入水那头则为板状,方便用于拨水,利用水的反作用力推动船前进。
燕宁也是在说到船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如果但从伤口适配度来看,楫棹无疑是符合凶器条件的,不过这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还没得到证实。
见岑暨面露得色,燕宁毫不怀疑,如果他有尾巴这会儿估计已经翘起来了。
不能一味打压式教学,奖惩结合才能呈现更好的课堂效果,燕宁自认是个好老师,当即就海豹式鼓掌:“不错不错真不错,真不愧是世子你,才思敏捷一点就通,英雄所见略同,希望下次能再接再励。”
不知道燕宁还沉浸在角色扮演中尚未脱离,听她毫不吝啬赞美之语,岑暨嘴角忍不住扬起微小幅度,面上却不动声色,睨了她一眼,轻哼一声:“巧言令色。”
燕宁:“……”
明明对人奉承暗爽的一批,面上却还要装作一本正经,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闷骚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