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暨原本正拿着火把躬身查看井中情形,听见动静,他起身回头,第一眼就看见了跟在沈景淮身后亦步亦趋仿佛一个小尾巴的燕宁,脑中闪过刚才屋中最后对峙的场景,他眉头下意识颦起。
“是属下。”
名唤蒋武的亲卫挤出来,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经过说清,跟方才朱涛说的大差不离,他补充:“人应该已经是死了,看样子应该是个男子,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毕竟人还在井里躺着,加上天又黑,能发现都是心血来潮之下的意外,能获知的信息实属有限。
沈景淮上前,接过亲卫递过来的火把,探头朝井里看了一眼,蒋武说的不错,确实是只能看个大概。
沈景淮沉吟,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岑暨:“要不要先把人弄出来?”
岑暨点头:“先弄出来吧。”
两人一拍即合,但怎么把人弄出来又成了一个问题。
这井看样子是早已废弃,因为久未有人居住使用,已经成了一口枯井,但饶是如此,也还是有些深,加上晚上黑灯瞎火的弄不清井底情况,贸然下去也怕受伤,最好是有些武功的才行。
沈景淮带出来的亲卫都是一等一的好身手,下个井而已自然不是问题,只是这年头大家多少还是有些忌讳,谁又愿意莫名其妙的背个死人上来?
生怕自己被拉壮丁,朱涛悄摸着就想往后挪,才刚退了两步突然就背后一重,紧接着人就不受控制的踉跄着扑了出去。
哪个鳖孙竟敢偷袭?!
朱涛大怒,正欲破口大骂,抬头就对上沈景淮满是赞赏的目光,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环顾四周,只见方才还围着的众人不知何时竟已齐刷刷后撤,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不是抬头望天就是左顾右盼。
界限分得太明显,这还有什么不清楚?!
见朱涛居然主动出列,沈景淮先是一诧,朱涛也是跟随他多年,对他的性格沈景淮也是了如指掌,虽说一般在战场厮杀过的人胆子一般都不会太小,但朱涛绝对是属于那个例外——
六尺高的汉子砍起人来一刀一个大脑袋不眨眼,却愣是被一只老鼠吓得吱哇大叫也是没谁。
没想到朱涛竟主动请缨,沈景淮惊诧过后就是欣慰。
“将军,我。。。”朱涛想硬着头皮解释,却被沈景淮打断。
“注意安全。”
朱涛:“。。。。。。”
看着沈景淮欣慰赞赏的目光,朱涛默默把拒绝之语给憋了回去,讷讷点头:“好,好的。”
心中则泪流成河,他娘的,要是被他知道到底是哪个鳖孙暗算,他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见人选已定,站在岑暨旁边的秦执悄无声息收回恶魔之手,露出了一个深藏功与名的神秘微笑。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遇事就想逃像什么话?
鉴于手边没有麻绳,为了安全起见,蒋武几人麻溜就将自个儿裤腰带给解了下来做成粗糙绳索,一端捆在朱涛腰上,另一端则着人握着,待会儿好拉他上来。
朱涛再三叮嘱:“可得拉紧了,千万不能撒手哈。”
“知道了知道了,”蒋武催促:“赶紧的,都等着呢。”
朱涛朝天翻了个白眼,心中直骂娘,就知道催催催,你有本事你上啊!
吐槽归吐槽,就算再不情愿,都到这个份上了朱涛也只能赶鸭子上架,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就往井里跳。
其余人拿着火把围过来,略显紧张的看着井中情形。
夜风不住,灌木丛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