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袍子主人是谁?”高铭声音不带一点感情问道:“你们用蒙汗药药翻行人,然后剥衣杀害,其他衣裳都是干干净净,这么就这件衣裳满是血迹?”
这袍子是主人正是武松,因为他杀了张都监一家后逃跑,在一间破庙休息,被孙二娘一家分店伙计抓住,刚要动刀时候,孙二娘来了,把他救了下来。
领回店中,用之前一个被他们加害头陀衣裳戒箍度牒给他换上,把武松放跑了。
这就是行者武松来历。
此时此刻,看到这件衣裳,孙二娘和张青等人都迟疑了,武松换下来衣裳就手扔到了旧衣裳堆里,还没来及处理,就这么被翻了出来。
张青浑身又出了一层汗,汗水渗入伤口疼得直呲牙。
高铭一挥手,吩咐差役,“将这件衣服抻开。”又对堂下犯人们道:“你们看看这衣裳尺寸,得是身高六尺人所穿。这样人得被你们做多少人肉馒头,你们怎么会没有印象!还不如实招来?!”
孙二娘和张青齐齐保持沉默。
倒不是不敢出卖武松,因为武松已经逃离孟州了,就算说是武松,知府也逮不到人。
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们抱着一丝幻想,那就是武松听到他们入狱消息会来劫狱,将他们救走。若是出卖了他,不仗义人在江湖上是没地位,是不配被救。
孙二娘便道:“不知哪来汉子,被我们宰了做了好几天馒头!”
张青也道:“不信大人问我们店里小二小三!”
高铭看向小二和小三。
小三缩做一团,回答道:“记得上个月一天,这孙二娘领回来一个大汉,十分魁梧,之后我没注意,当时店里肉多,不晓得是不是做了馒头。”
高铭淡定继续问孙二娘:“你怎么把这汉子带回来?药翻了吗?可我听你伙计用‘领’字,这可不像不能行动样子。”
小三一听,立即道:“是了是了,是跟着孙二娘走回来,似是认识,有说有笑。”
孙二娘朝那伙计呸了一口,“你懂个屁,不有说有笑,怎么骗他喝蒙汗药。”
解释还算合理,但是高铭岂会相信,“那为何这衣裳有血迹?”
孙二娘忍着嘴疼,道:“蒙汗药没下够,他睡一半醒来,我便给了他一刀,因此出了许多血。”
“那一刀给在哪里?”
“不知道,就在身上混乱捅了一刀。”
高铭冷笑,“可你看着衣裳上,哪有一个刀口?”
孙二娘果然见那衣裳不曾有一个刀伤,便改口道:“刚才记混了,伤口在脖子上!”
高铭便一挥手,“传仵作。”
仵作是个小老头,早在一旁等着,听到传召,立刻上了堂,先拜了高铭,又检查了衣裳道:“回大人话,这衣裳血迹,依小人看不是从脖子流出来,好几处血迹都可以看出是飞溅上来,应该是杀人时所穿,受害者血迹飞溅上来,这是一件杀人时穿血衣!”
孙二娘冷汗涔涔而下,仰头看向这个噙着冷笑年少知府,竟然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高铭叫仵作下去,继续盘问张青和孙二娘,“本府怀疑这血衣主人就是杀害张都监一家凶手武松!”
声音洪亮,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连师爷都呆住了。
万万没想到,知府竟然会得出这样结论。
周围百姓更是纷纷惊诧,敢情一直通缉武松和这个案子也有牵连,赶紧趁着差役们不注意,都往前挤了挤,就为了听得更清楚。
孙二娘和张青听了这话,顿时如烂肉一般瘫软在地。
高铭吩咐道:“孟州最近除了张都监一家被杀案之外,并无其他凶案,这件血衣主人,本府便怀疑是那武松!来人,给小二小三看那武松画影图形!”
聂亮拿着武松画影图形递到小二和小三跟前。
武松当日打蒋门神,快活林中上百人都见过他,目击者导致画影图形画得十分精准。
画影图形刚递上去,小二和小三都异口同声道:“就是此人,就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