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他绝对不能输比试,对方已经连胜三场,作为一个无名氏,就算输了,也够本了。
但他不行,他是一州统制,只许赢,不能输,输了,便是满盘皆输。
一州统制被一个外来毛头小子打败马下,叫他如何面对众将士。
可他不如李原年轻,不如邱团练灵活,不如苗都监魁梧有力……
这些人都败了……
不!他不能输,不能输,脑海里满是这句话,只觉得后背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出,手心里汗水,湿滑得几乎握不住兵器。
正此时,就见对方猛地打马过来,银枪快如闪电,朝他刺来。
他只觉得银影乱舞,便举起勾镰枪胡乱应付,不知怎地,等回过神来,就见对方兵器前缘已经到了自己心口处,吓得慌忙拿兵器柄来挡。
但终究慢了一步,对方枪尖向上一挑,不禁扬飞了他兵器,下一步对方锋利枪尖直接从他喉咙处向上划去,沿着喉结划到下颚,瞬间便是一个血口子。
他立刻捂着脖子,但鲜血还是热淋淋从指缝间漏了出去,洒了满身满地。
高铭见了,以为出人命了,惊得站了起来。
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震惊看着场中。
虽然说好武将比试,杀死勿论,但眼睁睁看着兵马统制被杀死在眼前,震撼难以言喻。
一时不管是演武厅,还是比试场内都无人敢动一步,都瞪圆了眼睛,看那个骑着乌骓马,身穿银甲年少将军,提着银枪来回踱步。
不知谁反应过来,喊了一声:“统制被杀了——”
这才众人哗然,军汉中也发出惊叹声,乱哄哄一片。
这时,有人兵卒跑到马洪马前,毕竟他只是一直捂着脖子,却不见栽下马来。
去检查了一遍,赶紧回来报道:“禀大人,统制只是伤了喉咙和下颚外表皮肉,虽然血流了不少,却没伤及性命。”
高铭听了,大步出了演武厅,来到一个金鼓手跟前,抢过他手里鼓槌,使劲敲了几声大鼓,场地中间军汉们,听到动静,循声一望,看到竟然是身穿红色官袍知府大人在打鼓,都噤了声。
高铭见注意力都在他这里了,拿鼓槌指着马洪,大声道:“马洪只是皮外伤,没有性命之虞,立刻派人对他进行医治。即日起,解除马洪孟州统制一职,谁有异议?”
谁敢有异议?都说武无第二,在马洪统领下,一个能打都没有,被外来人连挫四将,连统制本人都没几招就被划伤了要害。
对方但凡有心,稍微用点力,马洪就得鲜血横飞,血染校场,当场离世。
这要是在战场上,没了将领,他们这些兵卒下场也不会好,跟着这么个熊将性命不保。
以前多崇拜,现在就多鄙视。
高铭巡视场内,见一片肃静,没有一点不服迹象,才满意将鼓槌递了出去,转身回了演武厅。
他麻利押了公文,叫马洪滚了蛋,不是要斗吗?这就是你要结果。
温芮见没人说话,站出来道:“大人,不知这位英武少年将军姓甚名谁。”
好奇,太好奇了,知府大人从哪儿找来这等帮手。
这时,就听脚步声,原来是那年少将军走了进来,将头盔摘下,单手捧着,一步步走到演武厅中央。
还没坐下高铭,赶紧迎出来,眼睛里都隐藏不住喜悦,他也不想隐藏,光明正大拉过花荣,对着一干将领道:“此人是花荣,今后便是你们统制了。”
如果高铭突然领来一个人做统制,那肯定是不服,但今日,亲眼所见这花荣以一敌四,只打得对手差点丢命,都心悦诚服,不敢说个不字。
不曾有迟疑,纷纷叩拜:“末将参见统制大人。”
演武厅外校场内,也都排山倒海齐呼:“参见统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