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司砚扬起来眉梢,“你才多大,就这么豁达?”
钟意告诉他,“众生平等,我们和这个世界上的一花一草,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我们占领了地球,跑到了食物链顶端。”
赖司砚怅然,真的没有任何区别么?
如果没有区别,那这些削尖了脑袋,不择手段,努力往金字塔顶端爬的人,又是为了什么?
钟意看待世界的角度,总是那么另类而特别,在这个为了蝇头小利,趋之若鹜的红尘俗世,她这一抹清泉似的存在,总显得格格不入。
大抵这也是为什么,赖司砚独独喜欢她。
因为跟她在一起,赖司砚可以忘记很多烦忧
那些利益角逐,那些勾心斗角,都是那么可笑而微不足道,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甚至泛不起一丝水花。
有时候赖司砚也会想,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他不应该那么自私,把这么一个充满灵性的姑娘,拉入浑水。
她是属于艺术的,不应该只属于他。
她应该去看星辰大海,而不是赖家那些不上台面,争名夺利的尔虞我诈。
在咖啡馆,赖司砚与孙君临喝完两杯咖啡,赖司砚才起身告辞。
孙君临把他送出来,走到门口,站住脚。
“搞艺术本来就是比较敏感的事,有些人昙花一现,一辈子可能也就一个好作品,少部分人天赋好,老天爷赏饭吃……很多事,不能勉强。”
夜色朦胧,星光惨淡。
赖司砚仰起脖颈,静静看了片刻。
才转过来身,对着孙君临拧起来眉宇,“那我非要逆天而为呢?”
孙君临怔了一下,“这……我也说不准,我觉得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赖司砚低头笑了,他摇了摇头,浅叹一声,俊朗的五官,带上一丝慵懒不羁。
“就不喜欢你们搞艺术的,跟我谈什么宿命论,我喜欢选择,而不是被选择,更不喜欢被命运安排。”
想到什么,又笑了笑,“不过她以前确实说过跟你异曲同工的话,觉得我是她的ulate。那个时候,我觉得跟她很不合适,是以拒绝她很多次。”
孙君临抱着手,不禁感慨,“是吧,钟意是个被爱情剧荼毒很深的人,一直都相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把婚姻看得无比圣洁,偏执,偏执到像个小疯子。”
赖司砚闻言睨过来,“孙总这话好像带上了我?”
孙君临何等精明,赶忙摆手,“没有没有,赖总别介意,我就随口一说。”
赖司砚眨了眨眼眸,语气平淡而沉静,“你不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疯子也只会和疯子相互吸引?所以,孙总说的也有道理。”
孙君临噗嗤一声笑了,“赖总是觉得自己也是疯子?”
赖司砚看他一眼,挑眉说:“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恨自己的至亲,我经常觉得自己内心病态且扭曲,那种撕裂感,无人能懂。”
“就好像一个苹果,你觉得表面新鲜没有疤痕,其实切开一瞧,里面千疮百孔都烂透了,这就是我……够不够疯?”
赖司砚平静地询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