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班长没回来,圆头圆脑的柳二娃也没见着。
我不太相信他会死,他是9连的通信员,一直是个命大的,之前传令时被子弹削没了大半个耳朵都没事。
他自己给自己认定为无伤,坚决不进轻伤员的队列,依旧满山头地蹿。
这样的人,老天爷该是不收的。
等副指导员再次下来,重新点名,发现9连3排的重伤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他是开膛破肚流肠子的伤,自打拖进来就没醒过,撑不了多久的。
问了一圈,没人见过柳二娃,副指导员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左侧山脊的侧后方,给姚振标做观察哨。
但是姚振标进洞躲空袭时,没有见到他。
洞里能喘气的还有9个,重伤2个,轻伤5个。
张树林被弹片打穿了右腿,姚振标被打飞了两根手指,彻底告别了三八大盖。
只有我和副指导员,依旧毫发无损。
我们两个囫囵个儿的,用浇机枪的水,给张树林和姚振标擦了擦伤口,把贴身衬衣最干净的地方撕下来,给他俩勉强包一下。
电影里演的撒泡尿给机枪散热,纯粹瞎扯淡,人都没水喝哪来的尿啊?
老姚运气好,上一轮防守消耗掉了最后一箱机枪弹,刚好省下最后小半壶水给他用上。
副指导员让我清点武器弹药,我数了三遍。
手榴弹还剩3箱。
9连长存再多手榴弹也扛不住我们这么拼命甩,而且还是2个3个地一起甩。
爆破筒还有4根。
这是最后的重火力,得留到关键的时候。
打得响的三八枪4支,子弹33发。
副指导员有1支马牌撸子,子弹7发。
信号枪1支,信号弹3发。
吹不响的军号1个,9连司号员带下来的。
唯有铁铲和镐头足够多,一人一把还有富余,都是事先挖洞留下的。”
李玉成停下话头儿,看向陈一鸣,又一次问道,“你说伱看过演讲稿,那应该知道副指导员,我在那里头是怎么说的?”
陈一鸣略微回忆了一下,迟疑着说道,“副指导员姓王,具体叫什么好像报告里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