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依也没敢多呆,送了牛奶就走。
从和叶清翎离婚那天起,时雨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时雨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每天浑浑噩噩呆在公司里,从早到晚将自己沉浸在工作里。然而就算这样,稍一空下来,脑海中就会闪过叶清翎的那张脸。
叶清翎搬了出去,时雨暂时没法调整心态面对外婆,也在外边住的酒店。
夜晚,好几次梦中惊醒,她都沙哑喊着“阿翎”,以为叶清翎就躺在身边。
开了灯,才发现旁边空着,冰凉一片,什么都没有。
微信发消息过去,是一个大红色的感叹号。
叶清翎真的离开她了,就像是以前每次梦到的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对她而言,叶清翎的决绝离开,就像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好几个寂静黑夜中,时雨一个人躺在套房的大床上,捂着脸,感受着绵密悔恨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个细胞,无声流泪。过了会儿,时雨面无表情地麻木起床,再次埋头开始工作。
直到现在,时雨才真切地体会到,去年七月,叶清翎答应她要好好听话后,浑浑噩噩工作的那一个月,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说来也是可笑,叶清翎在她身边时,她从来不去理解、体谅叶清翎的情绪。现在叶清翎走了,她回想起来,反而能够理解了。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
时雨终于短暂地放下工作,抱着热牛奶,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无神地落在下面的广场上。
忽然,她看见一个熟悉身影从对面超市中走出来,身姿高挑纤细,短马尾扎在身后,气质孤傲恣意。明明隔了一长段距离,时雨却立刻认出了,那是叶清翎。
“阿翎……!”时雨几乎是立刻放下牛奶,冲出办公室,朝着叶清翎的方向追过去。
可是下了电梯,离开公司大楼,刚才那地方人来人往,却唯独没了叶清翎的身影。
时雨半扶着墙,嘴唇微微颤抖,变得惨白。
不是第一次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有些时候,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想要见到叶清翎,出现幻觉了。
时雨在原地站了许久,转身回到办公楼里,倒掉牛奶,继续没命地工作。
……
周末,时雨去参加圈子里的小型聚会。
高端会所四楼包间里,一片纸醉金迷的奢侈。时雨在圈子里风评不好,但她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偶尔有空,会约着来这边聚一聚,主要还是谈谈生意。
正事儿谈得差不多了,时雨坐在角落里,小口抿着酒,周围人不多,却足够吵闹,她随时准备离开。
时雨隐约听到,周围人的话题不知怎么回事儿,扭到了“小情人”上边去。单身的没几人出声,反倒是好几个有家室的男女,正聊得起劲儿。
“老公哪儿有外边的小奶狗香?他就一吃软饭的凤凰男,要啥啥没有,还想和帅气奶狗比?啧啧。”
“李总说的是,你看我这不也是吗?要不是为了公司,我当初哪儿会娶我家那个回家?大家在外边各玩各的,我找小情人,她去包她的小奶狗,回家再相敬如宾,不都是这样的吗。”
其他人笑着调侃,让开口的那人管好家里的财产,别以后被不知道谁的野种刮走了。
说到这个话题,包厢里氛围很是欢快。
时雨脸上挑起一丝轻鄙的笑,摇摇头,是在笑她自己。以前她总以为叶清翎的朋友,都是些不入流的狐朋狗友。可是她的这群朋友,又能好到哪儿去?
不知是谁突然问了一句:“越越家的那个小姑娘呢?之前每次聚餐,越越不都带着她吗?怎么今天没来了?”
刘越年纪和时雨差不多,因为长着张可爱的娃娃脸,大家都叫她越越。
刘越灌口酒,苦笑着摇摇头:“分手了。”
“下一个更乖,来干杯。”周围人笑着安慰几句,没当回事。圈子里这种事多了去了,尤其刘越的小姑娘还是个大学生,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虽然刘越每次聚会都带着她,但大家都觉得,分手只是迟早的事儿。
刘越却没接话,只是苦闷地摇头。
有人看出她状态不对,问:“不会吧?我们越越居然动真情了?”
刘越喝得微醺,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
“那有什么,去把她追回来不就行了?”其他人安慰道,“小姑娘嘛,买点礼物哄一下,就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