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该说的话商黎听见了就行,江幼贻转身去了丹房,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下午便开始闭关不见人。
商黎漫无目的在宗门里闲逛,她很少出门,也很少在宗门里散步,若真要去哪里,她只需脚步轻踏,眨眼间就能去想去的地方,所以宗门弟子一年都难见她一面,现在有弟子见到她,还以为眼花看错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商黎已经走远。
“刚刚那是韶华真君?”
“应该是。”
“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可能无脸妖一事太难查了吧,也不知道别处还有没有妖,若是有,恐拍修仙界要不太平了。”
“但愿这只是意外……”
商黎不知不觉走到湖水边,平静的湖水里倒影着对面一座宅院,宅院四周无路,只有几艘小船,院墙里外同样栽种了梨花树,此处是宗主长居之地,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来此。
商黎思绪很乱,不论是无脸妖一事又或是江幼贻同她说的那番话,都让她心中烦闷,她轻轻叹息,不愿理清这让人头疼的事,又偶然想起之前宗主埋怨自己许久不曾来此,便足间点水,飞向宅院。
“没想到这里也种了那么多梨花树。”庭院里传来扬艳的声音,不冷不热,“一盅小酒,一碟梨花糕,师妹做这个主可真是悠闲。”
“师姐说笑了,我只是偶尔悠闲。”平日里懒散又威严的宗主,说一不二,此刻却在扬艳面前小心翼翼说话。
“父亲将宗主之位传给你,就是想你守好道玄宗,可你为何要将幻虚戒给商黎?”扬艳冷笑一声,讽刺意味极强,“我看你寿元多得是,不像快一命呜呼的样子,难不成有隐疾?”
“当然不是……这事我也不好解释,师姐不必多问,我会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在此处饮酒,缅怀与旧人之间的伤恨别离,就是你该做的事吗?”
“什么旧人,师姐可别乱说。”
商黎走近宅院,就听见二人之间的谈话,本不愿偷听,却偏偏“旧人”二字勾起她的兴趣,在生前,她可从不晓得宗主心里还有一位旧人,为何扬艳会知道,好奇心驱使她停下离去的步伐,静静听着。
“好,就当是我胡说八道,那你可知天剑派掌主之妻,去年诞下一女,其天赋远超常人,小小年纪便展现了神元,和她母亲一样,是梨花仙树,已经被掌门指定为少掌门。”
宗主静静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天剑派的家事,与我何干,师姐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扬艳弯下腰,冷眸直视不安的她,嗤笑道:“我以为……你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这些,我累了,要休息,师姐请便。”宗主脸色苍白,她站起身,却被扬艳拽住手腕,她气得甩开她,“师姐究竟想怎样?”
“你可知我为何要去天剑派?”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若师姐没别的事要谈,就请回吧!”
扬艳定定看着她已然不悦的脸色,还没来得及把话说清楚,就见她拂袖转身,躲进房里关上房门,明明只有一门之隔,却隔断二人之间的距离和交心。
扬艳手里拿着一块血色玉佩摩挲着,此玉波光粼粼,非常圆润,没有图雕,却看着不寻常,她最后长叹一声,收起玉佩离开了这里。
商黎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方才的玉是命魂玉,修士把自身的一魂一魄放入玉中,若玉碎,修士便被毁了一魂一魄,从此修为倒退,痴傻如孩童,所以不会有修士会这么做,除非是被修为高者威胁,修士为保命而迫不得已如此做。
好在命魂玉极其稀有,修士很难寻到,否则满大街低修为的修士得人人自危,彻夜难眠了。
商黎皱眉,方才瞧那命魂玉有荧光,说明里头已经装了一魂一魄,也不知是否和宗主有关。?
?第40章
茵曼坐在窗口前,手拿针线缝制束腰,她手里料子是上好的蛇皮,用针线遮住蛇纹,在阳光的衬托下,隐隐勾出飞鸟图纹。
陆秋然匆忙闯进来,又拿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毛皮丢在桌上,毫不客气说:“我前些日子去北山兽林又猎了几只灵兽,这些皮毛就拜托你的巧手做一些漂亮的衣裳啦!”
这些日子,因为江幼贻吩咐过不需要陆秋然种那么多灵植,她每天多余的时间就跑到外头狩猎历练,不管是好的皮毛还是差的皮毛,陆秋然都会带给茵曼缝制,茵曼手指都起茧子了。
一次两次,茵曼忍了,三翻四次她可忍不了,当即就把手里的活丢下,一拍桌子怒道:“陆秋然,你把我当什么人使唤了,天天让我做这些,你以为我是你的侍女吗?”
陆秋然一愣,她笑着摸了摸鼻尖,拿了些许灵石放在她身旁,说:“哎呀,别生气,我也不是让你白干活,你绣出来的衣裳好看,卖了不错的价钱,我和你五五分账如何?”
“不如何,你把灵石拿回去,我不绣了。”茵曼心中有气,她可以毫无怨言为江幼贻办事,可以给朋友行方便,却绝无可能像个下人被旁人使唤,五五分账又如何,谁来问过她的意见呢?
陆秋然皱眉,随即又笑嘻嘻拉着茵曼的手,说:“消消气,你要是觉得少,我和你四六分或三七分。”
“不用。”茵曼甩开她。
陆秋然死皮赖脸又贴上去,嘻皮涎脸说:“好姐姐,咱们在修真界没有灵石寸步难行,你有如此手艺,就不该浪费,凭自己能力赚灵石傍身有何不好,况且好姐姐修炼也是需要用上灵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