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人父母的,很多都没有想象中那般疼爱孩子,因?为?人心是充斥着各种欲望的,所以父母也会自私、也会压迫、更会偏心。
就像陛下一样。
这样血淋淋的真相忽然被揭开,萧祁颂难免有些失落。
他?低垂着眼眸,自嘲般笑了声:“是啊,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曾对我有过期待,因?为?我不是兄长?。”
“可是我看得见啊!”卜幼莹看着他?,微黄的烛光在瞳仁里晃动,像金乌掉了进?去,发光发亮。
他?怔怔抬眸,听?她柔声道:“祁颂,从?小到大我都看得见你的优点,你不比你哥差在哪儿。或许他?沉稳懂事,但你也真挚赤诚,最?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唇边噙着柔软的笑意:“你是这个?世上唯一尊重我的人。”
四目相对,萧祁颂微微睁眸,心脏像跳起了鼓上舞似的。
完了,他?想。
自己好像又一次感受到了沉沦。
如同年少时她第一次对自己表白?时一样,心脏狂跳,感觉自己似乎在慢慢下陷。
陷进?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陷进?她诉说的爱意里、更陷进?她卜幼莹的灵魂里。
完了,真的完了,自己可能
这辈子也没法抽身了。
“祁颂?”见他?怔愣着没有反应,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忽地,她的手腕被握住。
萧祁颂垂眸,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低哑:“阿莹,你再?多陪我一会儿吧,今日我就要走了,得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
卜幼莹一愣,立马问道:“你今日就要走吗?这么快!可你才刚到上京城不久啊。”
“我过来只是想见你一面?,以及同你道歉。”他?解释道,“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难民暴动目前?算是暂时镇压下去了,之后还要监督新的赈灾官员完成赈灾,这才是最?难的,需要对付一层又一层的官员,免不了要给?我使些绊子。”
说完,他?抬眸笑了笑:“不过阿莹不用担心,不出半月,我一定?让你见到我。”
听?着这些她不懂的朝堂之事,卜幼莹忽然觉得,祁颂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他?同自己一样也不懂这些,更不屑于去懂,可如今为?了争储,不懂也要逼着自己懂,更要逼着自己去面?对、去解决。
唉,为?何世间事总是这么难呢?
想着,她低垂着脑袋搅动着自己的裙摆,随口问道:“可你是皇子,他?们也敢给?你使绊子吗?”
身前?之人笑了声:“这世上多的是暗地里的法子,有些事情明知是他?们做的,也无法去证明。阿莹不用懂这些,我都会尽快处理完的,好让我们早日相见。”
说完,便起身要去吹熄烛灯。
“等等。”她也站起身,从?自己怀中取出一方手帕,递给?他?,“你把它放进?怀里,一直放着,不许洗,下次见面?我要检查。若是它有一点血味,我可要拿你是问。”
话落,他?蓦地轻笑一声,回了声好,便接过那方帕子塞进?了怀中。
卜幼莹终于放下心来,躬身拍了拍自己身上沾上的尘土,而后道:“那我们出去吧,这次春日宴是我准备的,我不能缺席太久,确实得回去了。”
萧祁颂望了一眼窗外,外面?艳阳高照,正欢乐地观赏着戏曲节目,而他?们却在昏暗的破殿里,两两相望。
如此一对比,竟真的有些像
许是觉得有趣,他?勾了勾唇:“你这样急匆匆的要走,我倒真觉得自己像”
正拍灰的手倏忽一顿,即使他?未说完,她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卜幼莹莫名有一丝紧张:“你心里还是很介意吗?”
上次他?们便是因?为?这两个?字吵架的,现下又提起来,她怕他?们会再?次争吵,再?次不欢而散,她可不想又变成那样。